新一的语调——那是夜一躲在事务所楼下的巷子里,用变声器模仿的,“最近在追查一个跨国走私案,一直没信号,刚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
“走私案?很危险吧?”小兰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回来啊?”
“放心,我没事,”夜一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喘一点,像是刚跑完步,“案子差不多快结束了,最多再过一周就能回去。到时候请你吃回转寿司,就当赔罪了。”
“谁要吃寿司啊,”小兰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嗔怪,“你早点回来才是真的。对了,柯南说你帮他破解了那个工地埋尸案?真的假的?”
“嗯,刚好在附近查案,顺手帮了个忙,”夜一含糊地应着,眼角瞥见柯南在二楼窗户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不说了啊,这边还有事,先挂了,等我回去给你细说。”
“欸,新一——”小兰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握着手机,脸上却漾起了安心的笑容,转头对柯南说:“你看,我就说新一没事吧。”
柯南在心里默默给夜一点了个赞,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嘴角悄悄扬起。窗外的阳光穿过树叶,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早苗院子里那丛波斯菊的影子。
一周后,幸田正夫的院子里又多了几株新栽的波斯菊幼苗。他每天早上都会给花浇水,下午搬个小板凳坐在花前,像早苗还在时那样,絮絮叨叨地说些日常琐事。有天傍晚,他正给花施肥,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请问,这里是幸田正夫家吗?”
他抬头一看,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纸箱的年轻人。“我们是米花町警局的,”带头的警察递给他一张清单,“这是从绵贯义一的住处搜查出来的,属于你妹妹幸田早苗的遗物,我们核对后给你送来了。”
纸箱里装着早苗的笔记本、几本书,还有一个用了很久的旧钱包。幸田正夫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工作笔记,最后一页却画着一幅简笔画:一片盛开的波斯菊,旁边写着“给哥哥的生日礼物”。他猛地想起,早苗失踪前几天,正是他的生日。
“谢谢你们。”他抱着纸箱,声音哽咽。
警察离开前,又说了句:“绵贯义一的案子已经判了,无期徒刑。还有,那个叫工藤新一的侦探托我们转告你,说波斯菊的花期很长,只要好好照顾,明年还会再开。”
幸田正夫愣了愣,随即笑了,眼眶却湿了。他低头看着院子里的波斯菊,轻声说:“我知道,早苗也告诉过我。”
而此时的东京,柯南正跟着小兰、小五郎在公园散步。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在不远处追着皮球跑,步美举着一朵刚摘的波斯菊,朝柯南大喊:“柯南,你看!和早苗姐姐种的一样漂亮!”
柯南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那朵花上,亮得有些晃眼。他仿佛看到早苗站在花丛里笑,看到幸田正夫在老家院子里浇水的身影,看到夜一在巷子里模仿新一声音时的认真表情。
“是啊,”他轻声说,“很漂亮。”
小兰凑过来,指着远处的晚霞:“你看,今天的晚霞像不像新一最喜欢的柠檬派?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做给他吃。”
柯南看着小兰期待的侧脸,心里忽然很暖。有些离开的人,会变成风,变成花,变成晚霞里的一抹颜色,永远留在爱他们的人身边。而那些为了真相奔跑的人,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把温暖和希望种进别人的心里,就像波斯菊的种子,无论落在贫瘠还是肥沃的土地上,总能开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晚风吹过,带着波斯菊淡淡的香气,少年侦探团的笑声远远传来,混着远处电车驶过的鸣笛声,成了这个夏天最温柔的背景音。柯南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再过不久,他就能变回新一了。到那时,他要带着小兰去看幸田正夫院子里的波斯菊,告诉她所有没说出口的真相,告诉她,有些等待,从来都不会白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