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光柱周期性掠过的、融入背景的嗡鸣。
曼德拉没有收回手杖,杖尖依旧停留在许鸮崽喉咙上,仿佛在感受他皮肤下血液的流动和声带的震颤。
“我亲自教了你半年,”曼德拉深邃墨绿色眼睛,凝视着许鸮崽低垂的脸,他终于再次开口,语速缓慢,“每天两个小时。毫无长进?”
许鸮崽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但他控制着呼吸的频率,不让它显得急促。他抬起头,迎上曼德拉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懊恼:“实在抱歉。我在语言上,真的没有天赋。以前学英文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适时地抛出了另一个“证据”:“顾圣恩他教我英语,教了很久,我也学得很笨。我就是学不会。就算我变成了苏荷,我的认知功能也不会变聪明吧?我可能就是个笨蛋。天生的。”
许鸮崽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将最后那句话抛了出去,带着试探:“殿下您应该不会喜欢一个笨蛋吧?”
曼德拉凝视着他,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拉长,灯塔的光柱又一次扫过,将曼德拉脸上深刻的轮廓映照得明明灭灭。
许鸮崽甚至能看清他眼角极细微的纹路,以及瞳孔中那片深不见底的、毫无光亮的黑暗。
良久,曼德拉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近乎无形的弧度。
“笨蛋美人,”曼德拉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我更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