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他生辰时给他惊喜,如今却要用来赌一场生死。我已经看着月欣化作冰晶消散在风里了,顾清歌的眼眶发烫,泪水在眼底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它掉下来,那种看着亲人从指缝溜走的滋味,像吞了带刺的寒冰,扎得喉咙发苦,我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你若再走,这八域的天就算塌了,我也找不到人一起撑。
“仙尊丹我可以吃,但不是为了逃去仙界。” 她仰头望着林捷,睫毛上沾着的水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撒了把碎钻,“你布竹阵拖延时间,我便帮你守着阵眼;你要去杀首领,我便替你挡着黑袍卫 —— 当年在竹海祭坛,你说要与我并肩面对所有风雨,难道只是说说?”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将即将溢出的泪水逼回去,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令牌上,蜂纹在掌心亮起微光 —— 那是她方才偷偷注入的灵力,能暂时屏蔽蜂组织的追踪信号。“我知道你怕我出事,可江月欣的账,我也要算。” 顾清歌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狠劲,她是为了护我们才燃尽仙元,那些冰晶落在我袖口时,凉得像她最后那句没说完的 “桃花”,我若苟且逃去仙界,他日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她?又有何颜面说自己是你顾清歌的妻子,“你不用劝我,也不用替我安排退路。你的路在哪里,我的路就在哪里。要去杀首领,便一起去;要赴死,我也陪你。”
风卷着竹叶落在她肩头,顾清歌却丝毫未动,只是望着林捷的眼神愈发坚定 —— 那里面藏着的,不仅是爱意,更是同生共死的决心。他总想着把我护在羽翼下,却忘了,我顾清歌的命,从来不是靠人施舍的安全,是要和他一起,把这该死的魔气,从八域的土地上连根拔起,就像竹海的根,缠在一起,才能抵得住最烈的风。
林捷的脊背猛地一僵,玄金战衣下的肌肉绷得发紧,连布结界的手都顿了半息。他低头望着攥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 —— 指节泛白,连指腹都因用力而透着青白,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半点不肯松开。
风卷着竹叶落在两人交握的衣摆上,林捷喉结滚了滚,终是抬手覆在顾清歌的手背上。他的掌心带着龙息的暖意,轻轻揉了揉她泛白的指节,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却仍藏着几分担忧:“清歌,域主之力的反噬不是闹着玩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一炷香……”
话没说完,就被顾清歌坚定的眼神打断。他望着她眼底的光 —— 那里面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同生共死的决绝,像极了当年在竹海祭坛,她不顾危险替他挡下魔箭时的模样。林捷的心突然软了下来,那些到了嘴边的劝阻,全都化作了一声无奈却带着暖意的叹息。
他抬手替顾清歌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好,一起去。”
话音落,林捷突然握住顾清歌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张泛着流光的域主体验卡。他指尖在卡片上轻轻一按,金色的符文立刻在掌心亮起,映得他眼底也泛着光:“但你得答应我,只准在我身后守着,不许冲在前头。护心咒我收下,但你自己的安危,也得顾着。”
说完,他转头看向罗刹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罗刹王,你若愿意,便先去传送阵那边等着 —— 若我们能活着出来,自会去找你;若不能,也不必记挂。”
不等罗刹王回应,林捷已拽着顾清歌的手,朝着黑域的方向迈步。玄金战衣的摆角扫过竹根,带起的风卷着竹叶,在两人身后铺成一道短暂的青金色轨迹。他攥着顾清歌的手,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定,像是要把自己的温度,连同生的希望,都一并传递给她:“走吧,去给月欣,也给我们自己,讨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