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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日三人抬木头,就是此人佯装用力。
刚刚也已经用漆黑眼珠窥探过,确认了麻油缸就是这个人碰倒的!
“你凭什么说是我?有什么证据?”何椿嘴里嚷嚷着,十分硬气,梗着脖子看向白安年。
两人四目相对。
何椿愣了愣:“咦,你的眼睛……”
这时!
围观的庄客们被大力撞开!
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横冲而入,上前就将何椿提溜起来五花大绑,套上枷锁!
“何椿,你损害东家财物,又诬告他人,按王法,当送进大牢,择日押往凉州边疆服刑,三年方可遣返。”
“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何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大胆何椿,还敢狡辩!”
“这是在打碎的麻油缸下找到的一小条碎布,正是你袖子上扯破的,铁证如山!押走!”
在小河庄许多人的注视下,何椿被抓走了。
在潮湿恶臭的县衙大牢关了两个月,县令一纸文书,何椿被押往远隔几万里外的凉州。
凉州地处大康国极北,地广人稀,极为荒凉,还常年有长毛蛮兵来犯。
一身单薄衣裳的何椿脚下套着沉重的铁链,冻得青紫的双手握着镐,和几百个囚犯在冻得梆硬土地上开凿战壕。
刺骨的北风呼啸不停,冰粒夹杂着尘沙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喘上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喇在嗓子上像刀割。
动作稍有迟缓,监工的长鞭就抽打过来,皮开肉绽,但那血渍还没等流下来便冻成了一条条,黏在身上,宛如一条条红色大蜈蚣。
每天都有犯人冻毙倒地,被抬着扔进林子里,任由野兽啃食!
一日又一日。
一年又一年!
三年总算熬过去了。
何椿刑满。
但早已人不人,鬼不鬼。
右脚被活生生冻掉了,双手的十根手指只剩了六个。
左眼也不小心被拒马桩戳瞎了,蓬头垢面,浑身冻疮,还染上了痨病,咳嗽不停。
一路乞讨着,与狗争食,喝泥水!
当千辛万苦的爬到松阳县小河庄门口,他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只想最后见自己的妻一面,死也瞑目了。
举起手敲开家门,何椿惊愕的看到开门的人竟是……李四!
原来在被押送往凉州的途中,妻便改嫁了李四,已经生下了两儿一女。
何椿单手捶地,绝望至极的倒在地上,嚎啕痛哭: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打碎了麻油缸。”
“当时我就应该承认的!”
“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哭嚎了一阵,何椿万念俱灰,毫不犹豫的一头撞向门口铺的青石板上!
那青石板却像是水面的倒影一样,如涟漪般波动着散开了!
如梦惊醒的何椿打了个激灵,茫然的抬头环顾四周。
恍然,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切都只是自己吓自己产生的幻觉。
没有一丝迟疑!
噗通!
人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面朝白安年和白仲升,连磕三个头。
“白管事,年少爷,不要报官!我知错了!是我碰倒了麻油缸,与李四无关!”
“嗯?”白仲升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刚才还叫嚷着没有证据,一眨眼的工夫就招供了?
“果然有用!”一旁,白安年的嘴角悄然上扬。
不止是白仲升,小河庄的人也都哄的一下炸开了,乱成一团。
“何椿,他承认了?”春妮儿瞪大了眼睛。
白仲升咳了一声:“何椿,既然……你承认是你碰倒了麻油缸,那好,便由你一人承担!散了,都散了吧。”
何椿刚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身姿丰腴的女人便叉着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