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过,大解放卡车拖着黑烟慢悠悠晃。
倒是自行车,一辆接一辆,叮铃铃响成一片。
八十年代了,谁家没辆自行车,那都不算体面人。
工人上下班,全靠两条腿蹬。
王怀海没坐车,慢慢溜达,沿街全是小摊。
卖豌豆黄的、卖热乎面包的、糖葫芦堆得跟小山一样,还有那股子酸溜溜的豆汁儿味儿,老远就钻鼻子里。
他心里琢磨:人家都能摆摊,我整收音机卖,咋就不行?
他转到个废品站,门口人山人海,全在垃圾堆里刨。
这年头,啥都紧缺。
破锅、烂铁、断了的电线,只要能捡回去修,都当宝贝。
王怀海挤进去,逮着个穿蓝布褂子的工人问:“同志,收音机外壳,有没?”
那人手一指角落:“那儿堆着呢,自己翻。”
王怀海跑过去,角落里真堆成一座“电器坟堆”——破收音机、旧电视机、坏电风扇,全摞在一起。
没人碰,嫌没用。
毕竟,现在家家户户,连个电饭锅都得排队买,谁要这空壳子?
可王怀海要啊!
他扒拉半天,找到二十来个外壳,挑出六个完整的:
一个魔都牌,仨红灯,俩春蕾——全是当年响当当的牌子。
他又钻进废电器堆里,翻出十几个电容、电阻,一把焊锡,还有个宝贝——一块星牌MF10万用表,魔都电表四厂出的!
检查一下,就一个电容坏了,别的都跟新的一样。
这玩意儿,新货得卖十几块!他这等于白捡。
找完东西,他拎着一堆破铜烂铁,走到柜台前,往桌上一搁:“同志,这堆,多少钱?”
工作人员拨拉算盘,噼里啪啦打半天,抬眼:“八块三毛五。”
王怀海心里一抽。
八块三?够买十斤带肥的猪肉了,顶工人一周工资。
可他一分钱没还价。
国营单位,价格是铁板,讲价?那叫找抽。
他默默掏钱,掏出大团结,外加几张毛票。
装进大蛇皮袋,背上就走。
接着钻进旧货市场。
这地方跟废品站不一样——卖的全是能用的东西。
旧桌椅、旧书本、旧胶鞋、旧棉袄,全都能上手摸、能上身穿。
不用票,不排队,价还低。
王怀海买了砂纸、罐装油漆、两节一号电池,还有一套螺丝刀、钳子、小锤子。
七块六。
今天总共花了十六块九毛五。
他拍拍蛇皮袋,笑了。
这点钱,不出半个月,连本带利,全回来。
王怀海拖着个硕大的蛇皮袋,拐进一条没人敢走的后巷,想往空间里塞——结果袋子比想象中胖多了,硬是塞不进去,只好继续扛着,压得他肩膀直冒酸水。
回了四合院,院门口热得跟赶集似的。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个老家伙,加上十来个闲得发慌的邻居,团团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吵得头顶的麻雀都飞了。
王怀海凑近一听,才知道棒梗那傻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摔了一跤,门牙崩飞一颗,还被条大黄狗追着屁股啃了一口。
更惨的是,兜里那瓶二锅头和一条咸鱼,全成狗嘴里点心了。
王怀海没忍住,嘴角往上一扯。
不用猜,肯定是那张小霉运符见效了。
这孙子平日嘴毒,专爱阴阳怪气,现在好了,牙都没了,看他还怎么叫。
“你不是能叭叭吗?怎么不说了?”
正想着,易中海那双贼眼就黏上了他肩上那袋子。
“王怀海!”
易中海声音一拔,像老鸹叫,“你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