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槐花站在最前头,眼睛都直了。
她从小最佩服的人是棒梗和傻柱——
棒梗开小车,威风得像干部;
傻柱在厂里掌勺,能跟领导称兄道弟。
可现在?
她觉得这俩人加起来,都不如王怀海一根手指头厉害。
人家不靠爹妈,不靠关系,
就靠一双脏手、一堆零件,
能把“洋玩意儿”从空壳里变出来!
那叫啥?
那叫本事!
那叫真文化!
王怀海吭哧吭哧,一趟趟把十二台收音机搬进阎家堂屋,
屋里都快塞满了,像开了个电器集市。
叁大妈在边上直冒冷汗,嗓子发紧:“老阎,这、这要是卖不动咋办?咱养老的钱可都压在这儿了!”
阎埠贵叼着烟,慢悠悠吐了个圈儿,
“你放心,晌午前就光了。”
他心里早掰扯清楚:
这年头,想买收音机的人,排着队等票都排不上。
他这儿不要票、不加价、不玩虚的,
买主能踩破门框!
叁大妈还不信:“你咋一股脑儿买这么多?万一砸手里呢?”
阎埠贵烟头摁灭,声音轻得像在说家常:
“儿子?指望不上。
闺女早嫁人了,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咱自己不挣,老了喝西北风?”
叁大妈一听,没声了。
仨儿子——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
一个个跟耗子见了猫,躲都躲不及。
她也知道,指望孩子养老,不如指望墙皮掉下来砸到钱。
……
王怀海刚踏出屋门,
就撞上于莉。
于莉三十出头,穿着干净的蓝布衫,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蛋白白净净,
腰身还保持着年轻时的曲线。
她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眼眶都亮了:“怀海!你啥时候成神仙了?会修收音机了?”
她可是亲眼看着这十二台玩意儿一台台从屋里搬出来,
心里头那点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了一路。
她在电视剧里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开饭馆、请傻柱,一个月二千五的工钱都敢砸!
那时候工人才拿六七十块,她却敢拿工资当纸花撒。
王怀海憨笑:“于莉姐,扯淡呢,就是攒点油盐钱。”
于莉嗤了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一台收音机挣个五块十块不费劲,十二台呢?三十台呢?一个月三四千都有了!”
她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人,是真藏了财。
王怀海摆摆手,扭头就走,
连句“改天请你吃饭”都没留。
于莉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
突然,心口一热。
她最近正愁得睡不着觉——
想开个饭馆,灶台、锅碗、食材、雇人,样样都要钱。
亲戚借了个遍,有人掏二十,有人推三阻四:
“你当钱是天上掉的?我儿子下个月还要娶媳妇呢!”
可王怀海呢?
他随便动动手,钱就往口袋里淌。
要是……
于莉咬了咬嘴唇,
眼神亮得像点了灯。
找个日子,她非得去找他谈谈。
不为别的,
只为能喘口气。
王怀海回到小屋,往床上一瘫。
没手机,没电视,连个能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都没有,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