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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哑口无言。
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
自己每天六点起床,风里雨里跑,领导骂不敢还嘴,下班晚了还得被扣钱。
人家躺着都能数钱。
这哪是生活?是降维打击!
秦京茹立马补刀:“行了,咱得上点心。你下班顺道去菜市场,拎两斤羊肉回来,听说他爱吃这个。”
许大茂咬着牙,硬是挤出一个字:“……行。”
屋里,
王怀海靠在门边,听着外头嗡嗡的议论,
嘴角忍不住往上扯。
他现在一天真不是赚两三百。
是五六千。
三天前穿过来,兜比脸干净。
现在账户里快五成了。
照这速度,再熬两天,万元户就是板上钉钉。
但?
不能说。
这事儿,只能自己躲在被窝里偷着乐。今天王怀海想歇一歇,溜达溜达京城,顺道去趟澡堂,泡个热乎的。
没法子,家里连个厕所都没有,想洗个热水澡?那只能往外跑。
这年头的京城,澡堂子多得跟街口的杂货铺似的。两毛钱一票,不仅能搓得干净,还能瘫在长椅上喝茶歇脚,美得很。
他拐出胡同,先进了家信托店。
这地方,跟旧社会的当铺差不多,啥都有——针线头儿、旧棉鞋、收音机、黑白电视机,全摆那儿。不用票,直接拿钱买。手头紧的,把家底儿卖了换现钱;有心买点好物的,也爱往这儿钻。
店门一开,里头黑乎乎的,灯泡跟快熄了似的,可人却挤得跟下饺子一样。
王怀海直接找了个穿蓝布衫的女店员,开口就说:“大姐,有没穿过的崭新衣裳不?我想挑几件。”
实话实说,他就是奔着换衣服来的。
身上这件棉袄,领口磨得发亮,袖子还破了洞,风一刮跟筛子似的,再不换,真要冻出病来。
女店员一听,笑得眼睛都弯了:“有有有,跟我来!”
转头带他进了“新衣区”。
这儿跟其他摊位不一样,光溜溜的衣架上挂的,件件都是没拆封的新货,连褶子都没皱过。旧的、烂的、打折的,压根儿不进这间屋。
王怀海扫了一圈,心里踏实了:真没二手味儿。
挑了两套夹克、一条裤子,再加双皮鞋,正要付钱,眼角余光突然被一件衣裳吸住了——
军绿色,挺得像刀劈出来似的,肩宽腰窄,领口还压着铜扣,光是站那儿,都透着一股“我不是普通人”的劲儿。
他走过去一摸,啧,是将校呢!纯羊毛,里衬是绸的,连缝线都细得像绣花。
他问:“这大衣,多少钱?”
“二百一十。”
王怀海一愣:啥?一件衣服顶人四五个月工资?
女店员看他表情,乐了:“同志,别嫌贵,这牌子火着呢!咱们总共三件,两天卖俩,就剩你手里这最后一根独苗了,再犹豫,今儿就得空架子。”
王怀海看了看,又摸了摸,心里咯噔一下——不光暖和,关键是,穿出去能唬住人。
他点头:“成,全要了。”
结账:皮鞋+两套衣+将校呢,总共两百七十三块。
搁谁家都是天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