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接信号,风一吹就晃,雪花满屏乱蹦,人还得站着举着天线当人肉信号塔。
本地台都播不清楚,更别说隔壁省的了。
但凡装个八木天线——那种老式八爪鱼似的天线,成本不到五块钱,收信号却能飙到七八个频道!
这种东西,他初中物理课就能焊出来,现在更是闭着眼都能搞定。
赚快钱的机会,啪一下砸脑袋上了。
他盯着电视,心里已经在算账:一百根天线,卖二十块一根,就是两千,刨去成本,净赚一千五——
妥妥的月入过万,赶上厂长工资了!
看完电视,他扭头就走,继续逛。
一楼角落还摆着两台绿油油的冰箱,万宝牌,标签上清清楚楚写着:1800块,还附赠一张票!
王怀海差点笑出声。
一千八?那可是普通工人三年不吃不喝的命根子!
他现在手头有钱,但还没疯到拿它买个冰柜回家放着当艺术品。
再往旁边瞅,洗衣机也是天价。小天鹅,牌子老得能当古董,价格高得离谱。
一群人围着,像看恐龙蛋,没人敢伸手碰,生怕一摸,整台机器就碎了,赔得起吗?
他绕了一圈,没看上啥,转身就往楼上走。
三楼——电子元件,才在那儿等着他。王怀海踩着楼梯上到二楼,刚转过拐角,就撞见槐花攥着一盒夜来香雪花膏,脸蛋红扑扑的,跟捡了金元宝似的。
他朝她点了下头。
槐花愣在原地,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地上。盯了足足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哎呀!是王怀海?!你……你换身衣服,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声音都抖了,话没过脑子就冲口而出。
可不是嘛。王怀海这会儿一身利落的将校呢大衣,头发梳得整齐,走路带风,连一楼那几个平时掐着嗓子吆喝的售货员,眼睛都黏在他身上拔不下来。
槐花一个没出过村的丫头,哪见过这阵仗?当场心跳如鼓,感觉他比电影里那些戴墨镜、骑摩托的男主角还晃眼。
王怀海瞥了她一眼,见她耳根都红透了,随口问:“咋了?头晕?”
“没没没!我好着呢!”槐花赶紧摆手,差点把雪花膏甩出去。
王怀海没多说,抬脚往上走。
槐花本来都掏钱买完膏子,准备打道回府了。可这一见王怀海,脚步像被钉在地上,哪还挪得动?她脑子一热,脱口就喊:“王怀海!你也是来逛百货大楼的?我……我陪你转转呗!”
王怀海没回头,只嗯了一声:“行啊。”
他来这儿就为买零件,又不是偷东西,多个人跟着,顶多热闹点。
槐花立马像只跟屁虫,一步不落地贴在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