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杨柳青勾了勾唇角。
宋式玉走了过来,大锤在甲板上轻轻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修整期间,我来盯着他。”
“不必。”杨柳青摇头,“顺其自然便好。他若真有异动,这方舟之上,也容不得他放肆。”
那边的拌嘴还在继续,武子谏笑得张扬,阿仰虽气鼓鼓却也没真动怒,清脆的争执声冲淡了几分紧绷的氛围。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突然挤到两人中间,武子谏探着脑袋,目光直勾勾落在杨柳青脸上的疤痕上,挑眉笑道:“你们俩凑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有好事可不能瞒着我,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他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理所当然。
杨柳青与吕明微对视一眼,没接话。
下一秒,两人默契地转身,一个朝船舱方向走去,一个往甲板另一侧挪步,转瞬便分向而立,独留武子谏僵在原地,成了个突兀的“夹心饼”。
罡风卷着船帆的猎猎声,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可武子谏半点不觉得尴尬,搓了搓手,扭头就朝着杨柳青的方向快步跟上,还不忘嚷嚷:“哎,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
杨柳青脚步未停,后背挺得笔直,只留给武子谏一个冷淡的背影。
武子谏却不管他的冷淡,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嘴里絮絮叨叨没个停,一会儿问苍洲修整要待几日,一会儿打听平洲有什么好玩的,活脱脱一副已经融入队伍的模样。
让阿仰看上去莫名有些心酸,心中怀疑难道他是有什么把柄在杨大哥手里吗?
……
日光里,琉璃瓦折射出粼粼光晕,檐下铜铃随风轻响,可这庄严肃穆的宫城,如今却透着几分奢靡颓唐。
宸阳殿中,本是商议国政的中枢之地,此刻殿内却不闻议事声,只偶尔传出丝竹管弦与女子娇笑。
武德皇帝,早已不复英明,耽于享乐、昏庸无道,偏偏身负天命,修为深不可测,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
而他近日更是专宠苏婉仪,日夜厮混,连朝政都抛诸脑后。
宸阳殿外,长廊蜿蜒。沈惊澜一袭藏青色锦袍,面容清俊,气质温润, 立在廊下等候,神色间带着几分不耐,却又习以为常。
他奉命前来汇报边境异动,已在这儿站了近一个时辰,殿内的嬉笑声穿透朱红门扇,刺耳得很。
这阵子,苏婉仪几乎长在了宸阳殿,每日总要这般缠到许久,朝臣们递的折子堆了半尺高,皇帝却连翻都懒得翻,这般景象,早已是宫中风靡的常态。
虽然他已经觉醒了“审判者”的能力,但是也没几个人知道,对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此刻他垂眸立着,似在思索诗文,实则暗中留意着殿内动静,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昏君专宠,奸佞当道,这螭国的江山,怕是要岌岌可危了。
终于,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阵香风裹挟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苏婉仪身着石榴红蹙金宫装,裙摆绣满缠枝莲纹样,鬓边赤金点翠步摇的流苏晃悠悠,扭着腰肢从殿内走出,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与娇憨。
她眼角余光瞥见廊柱旁的沈惊澜,脚步未停,反倒故意晃了晃身子,像是脚下不稳,直直朝着他撞去。
他眉峰微蹙,下意识侧身避让,不想与这宠妃有半分牵扯。
苏婉仪本就没真的想摔倒,只是想借故引起注意,却没料到沈惊澜避得如此之快,脚下一时没收住,竟真的踉跄着要往青石板路上跌去。
宸阳殿乃天子近前,皇帝的女人若是在此失仪,传出去终究是宫闱丑闻,更可能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情急之下,沈惊澜不及多想,指尖微动,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自袖中飞出,“天宪镣铐”瞬间缠上苏婉仪的手腕。
灵力流转间,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稳稳固定在原地,既没伤她,也阻止了她摔倒的狼狈。
这动作快得几乎无人察觉,可他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