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母气得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被拍在桌上,她猛地站起身来,伸出食指,指着眼前这对父子,嘴唇颤抖,正要开口大骂。-p′f·w^x¨w`._n?e/t\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道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打断了郭母的“施法”:“都好好吃饭!大过年的,成何体统?哪有一家人过年闹成这样的。”
祖父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那严肃的神情,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又多了几分威严。
郭母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气势瞬间软了下去。她张了张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可还是心有不甘,又狠狠地瞪了那父子俩一眼,这才重新坐下来。
一家人就这样在沉闷压抑的氛围中默默地吃着年夜饭。
杨柳青巴不得这顿饭赶紧结束。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吃完了,他赶忙手脚麻利地收拾完碗筷,便像一阵风似的闪身出了院门,迫不及待地去找刘子文上街。
他实在是受不了家里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了。
郭母刚缓过神来,就发现那小子已经没了踪影,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起来:“这个小兔崽子,大过年的也不安分,就知道往外跑,真是白养了!”她边骂边在屋里来回踱步,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武4墈书 蕞鑫蟑踕埂芯筷
等她骂累了,渐渐冷静下来时,才惊觉家中安静得可怕。
似乎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还在这屋子里回荡,再没有其他声响。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热闹,鞭炮声、欢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传进她的耳朵里。
可屋内,却与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郭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她想起了以往过年的温馨场景,那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如今……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深深地叹了口气。
刘子文家中,屋内烛火闪烁,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炭火香气。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守岁,跑来这儿干啥?”刘子文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站在门口的杨柳青。
杨柳青苦着脸,迈进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心情不好,再说了,回家也是被唠叨的份。′5_4¢看/书¨ ,免.费+阅·读*”
刘子文凑了过来,盯着杨柳青的眼睛,追问道:“咋了,大过年的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杨柳青烦躁地挠了挠头,眉头紧锁:“我娘催我延续香火呢,我暂时都还没那个打算。”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那有啥呀?我天天都被催,大过年的你快回家去吧,省得婶子担心你。”刘子文拍了拍杨柳青的肩膀,试图劝他回去。
杨柳青却仿若未闻,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似乎也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烦躁。他眼神有些空洞地发着呆,喃喃自语道:“就不可以一个人过下半辈子吗?”
刘子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子:“那当然不行,那婶子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街坊邻居不得传你有什么毛病。”
“再说了,娶个媳妇儿有什么不好?可以帮忙照顾爹娘,把家里的一切都给你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你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你脑子坏掉了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刘子文满脸不赞同,连连摇头,他实在无法理解杨柳青的想法。
杨柳青心中暗自苦笑,他知道自己与刘子文说不通。在这个时代,不结婚的人就像那离群的孤雁,是个异类。
他也想过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活下去,可他真的做不到。每当想到要在毫无爱意的情况下,和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成婚,他就觉得如芒在背。他前世本是一个女子,深知女子在家庭中的艰辛与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