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时续,似有随时被这寒意和吵闹声吞没的危险。
二牛站在堂屋中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神色中满是丢了脸面的厌弃与不耐烦。
屋子那头,刚生产完的女子虚弱地躺在床上,想挣扎着起身看看孩子,却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心急如焚地听着外边的动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孩子、为这混乱的家而忧心。
院外,围了一圈的邻里们,有的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场闹剧。
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轻松。几位婶子扯着大嗓门,话语里满是刻薄:“啧啧,这张家婶子也忒抠门,稳婆帮了大忙,铜板都舍不得掏一个,咱村可从没出过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她们边说边摇头,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似乎全然忘了自家也曾有过的难处与小气时刻。
张家婶子听到这些风凉话,气得浑身发抖,又转头朝她们骂开了:“你们这群嚼舌根的,有能耐别在这儿放屁,都给老娘闭嘴,再编排我,我把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她此刻已全然不顾体面,满心都是被羞辱后的愤怒,只想用最凶狠的言语回击。
老张呢,见这场面愈发混乱,在众人面前愈发下不来台,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将所有的气一股脑儿撒在张家婶子身上,抬腿一脚踹在她腿弯处,直把人踹得一个踉跄。
杨柳青站在人群外,眉头紧锁,他瞧着这一幕人间闹剧,深知这贫寒日子里,琐碎的利益纷争、夫妻间的不睦、邻里的攀比与冷漠,能把人性的丑恶一点点揪出来。
他实在不愿再听这污糟言语、看这残忍场景,轻叹一声,转身抬脚,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
刚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身形瘦小、目光狡黠的婶子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