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廊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急促的喘息压下去,抬手用袖角抹去唇角溅到的血污,那是昨夜斩杀鬼物时,被溅上的污血,已半干涸成暗红的印子。
他望着院中狼藉,青石板上布满刀剑劈砍的痕迹,断箭与破碎的符纸散落一地,忍不住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疲惫:“先前听你说,这御灵卫统领的差事是‘钱多事少离家近’,我才动了心接下这担子。可你瞧瞧眼下。”
他扫了眼周遭残垣断壁,又瞥了眼自己染血的战袍,无奈摇头:“堂堂朝都,竟闹得鬼物横生,夜夜要提刀上阵。我这统领,本该坐镇中枢调度,如今却要亲自披甲搏杀,这哪是享清福?分明是把脑袋别在腰上过日子。”
杨柳青正以药鼎中蕴养的灵能裹住渗血的伤口,淡金色的光晕在他腕间流转,将那片焦黑灼痕衬得愈发刺目。
闻言他抬眼看向吕明微,嘴角噙着丝无奈的笑意,声音里带着点打趣:“谁让你是咱们这儿最拔尖的?你若真坐镇后方,底下人镇不住那些凶戾玩意儿,今夜这城怕是早成了炼狱。”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半干涸的血渍,那暗红的印记似还带着昨夜的腥气。
想起巷子里那场电光火石的交手,武子谏袖口甩出的幽冥髓泛着妖异绿光,鬼气扑面而来时几乎冻裂骨髓,他眼神微微一沉:“何况这事本就蹊跷。朝都城里混进了苍洲的起义军,今日这些鬼物,十有八九是他们弄出来的动静。”
“起义军?”吕明微眉峰微挑,素来冷淡的眸子里难得显出几分意外,指尖漫不经心地叩了叩廊柱,“你怎的这般肯定?”
“昨夜撞上了,还交了手。”杨柳青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一场生死相搏,“对方用的幽冥髓,应该也和玉琼国有勾结。
吕明微沉默片刻,望着院中积血凝成的暗红冰痕,忽然低低叹了口气,语气有气无力,像是连抬眼皮都费劲儿:“这么说,往后是别想有歇脚的日子了。”
话虽带些颓唐,可他扶着廊柱的手已缓缓收紧,指节泛白间,那股藏在随性下的韧劲儿,倒比昨夜搏杀时更显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