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的不是随口应承的承诺。往后本宫让你拟的折子,查的案子,哪怕触了某些人的逆鳞,你也敢接?”
沈惊澜喉结滚动了一下,抬头时眼底已无半分迟疑:“只要公主能救柳青,沈某但凭驱使,绝无二话。”
公主挑眉打量他半晌,忽然换了副慵懒语气:“倒也算有胆色。
她尾音拖长,见沈惊澜瞬间绷紧了脊背,才慢悠悠补道,“本宫自有法子让他在秋决前,从天牢里挪个地方。”
沈惊澜迎着公主的目光举杯,瓷杯相碰时发出轻脆一响。
他指尖微紧,面上却维持着平静:“能得公主援手,是沈某之幸。”
沈惊澜连着几日都如坐针毡,翰林院的案牍堆了半尺高,他却连笔尖都难落下去。
窗外的蝉鸣聒噪不休,他满心满眼都是天牢里的杨柳青,恨不能立刻听到陛下收回成命的消息,将那秋决的判词撕得粉碎。
这日散值在吕府喝茶时,吕明微见他又对着夕阳发怔,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终是按捺不住上前:“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惊澜肩头一震,回头见是他,紧绷的脊背才松了半分。犹豫片刻,终是低声道:“前几日,昭华公主寻过我。”
吕明微眸色一沉:“她要做什么?”
“她说愿意在陛下面前为柳青求情,”沈惊澜声音压得更低,“但条件是,要我往后……依附于她。”
“胡闹!”吕明微眉头瞬间拧成死结,语气里带着急怒,“那公主深居内院,心思难测,我们连她底细都摸不清!你就敢应下?若是她救不出杨柳青,反倒把你拖进党争泥沼,到时候如何收场?”
沈惊澜垂眸看着地面,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当年若非柳青舍命相护,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如今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他抬眼时,眼底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本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即便将来事败,或是被人构陷,大不了拼着一身剐,总能寻条退路。可柳青不同,他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