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微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到了嘴边的劝诫终究化作一声长叹。+x-k,a¢n+s¢h-u+j_u?n+.~c\o¢m^
他拍了拍沈惊澜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你且放宽心,莫要太过急切。”
“陛下心思难测,即便是公主出面,圣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吕明微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声音低沉,“耐心等着吧,急也无用。”
沈惊澜默默点头,听着好友这几句劝,心中翻腾的焦虑竟真的平复了些许。
他望着宫墙深处的方向,握紧了袖中的折扇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只能走下去了。
御灵卫近来虽失了杨柳青主持大局,却因吕明微统御有方,诸事依旧运转得有条不紊。
各队巡防不曾懈怠,符箓法器的查验修补也按例进行,倒没显出半分慌乱。
更奇的是,往日里偶有作祟的鬼物,这阵子竟销声匿迹,连街角巷尾的夜哭婴灵、旧宅魅影都没了踪迹。
底下人偶有议论,都说许是上天见朝都近来多事,暂歇了凶戾之气。
吕明微却知其中关键。前番被飞龙卫暗牢囚了许久的武子谏,据说在牢中受了酷烈刑罚,一身邪术根基已被打散。·y,p/x?s+w\.,n\e_t~
如今他自身难保,那些依附于他的阴邪之物没了主心骨,自然不敢再在光天化日下作祟。
他站在御灵卫衙署的高台上,望着晴空下安静的街巷,指尖在腰间令牌上轻叩。
鬼物暂歇虽是好事,可杨柳青的案子未结,这朝都的平静,终究像层薄冰,不知何时便会碎裂开来。
御灵卫近来正值扩编之际,衙署前日日有各地子弟前来应募,吕明微索性将考核场设在城郊乱葬岗左近,亲自带着队卫设下幻境,引来游荡的孤魂野鬼作试炼,凡能镇住邪祟、不伤无辜者,才算过了第一关。
偏生这阵子各州送来的求援信如雪片般涌入,南境闹出水鬼拖船的异事,北地又报来山精掠人的凶情,吕明微与属官们白日里对着舆图研判灾情,按轻重缓急调拨人手,入夜还要盯着新人操练,连轴转得眼底都布了红丝。
白焕棠更是脚不沾地。她刚把一批练成型的执灵卫与引魂卒送抵东溟洲,转头又得赶去西陇洲接应新募的子弟,一路风尘仆仆,却总在歇脚时寻笔墨写封短笺,问的无非是杨柳青在天牢里是否安好,沈惊澜那边可有消息。.5?d/s,c*w¢.?c?o′m?
信纸常带着驿站的尘土气,字里行间却藏着掩不住的担忧。
螭国十二洲幅员辽阔,除了被武子谏占领的苍洲他们不用管,近来各地鬼祟之事频发,御灵卫这般急着培养人手,便是要在各州府立起防线,让那些刚入门的子弟早日独当一面,也好让远在朝都的他们,能稍稍喘口气,多分些心神在杨柳青的案子上。
这些日子沈惊澜他们总借着送药材、问病情的由头来探望,嘴上说着杨柳青在御灵卫忙得脚不沾地,二老虽念叨儿子不着家,倒也没多想。
谁料那日杨母去街角买针线,就听见几个闲汉蹲在墙根下嚼舌根,说什么御灵卫监正杨柳青犯了滔天大罪,陛下亲判了秋决,过几日就要问斩。
杨母当时就炸了,手里的针线篓子“啪”地摔在地上,揪着那闲汉的衣领就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好端端的在御灵卫当差,轮得到你们这帮杂碎咒他?”
那闲汉被她骂得缩脖子,嘟囔着“满城都在传,官府告示都贴了”,杨母哪里肯信,疯了似的往家跑,刚到医馆门口就腿一软,扶着门框哭喊:“老头子!不好了!他们说子青……说子青要被砍头了啊!”
杨老爹正在给病人诊脉,闻言手一抖,搭在病人腕上的手指瞬间冰凉。
他猛地站起身,行医多年的沉稳荡然无存,声音都在发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待杨母哭哭啼啼把闲汉的话复述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