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在奶香与代码间守护世界
北海道牧场的初夏飘着蒲公英絮团，零号第十次被麋鹿幼崽追得翻过栅栏——那小家伙角上挂着的儿童智能手表顽强地外放着《宝宝巴士》改编的反黑客教程。
“陈默！你家闺女连野生动物都不放过！”他扑到野餐垫前抓起三明治，却咬到苏小暖特制的芥末蛋黄酱，顿时呛出眼泪。
陈默把吸管插进酸奶瓶推过去，目光始终追随着草坡。苏小暖正举着彩虹风车奔跑，小极光在她背带里咯咯笑，孩子小腿的神经束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像缠绕着星尘。
“监测到玲奈的意识波动增强。”魏子清戴着草帽盘腿坐下，终端投影出东京塔形状的数据流，“马特斯刚在梦里用乐高搭建了量子通信模型——说是在帮北极光修理‘星星之间的电话线’。”
苏小暖喘着气跑回，发丝沾着草屑，把女儿解下来塞进丈夫怀里：“小极光说周明叔叔身上有外婆的味道...”她突然噤声，看着陈默瞬间结冰的表情。
小极光适时伸出小手按住爸爸紧蹙的眉头，神经束微微发亮。陈默额前的皱纹竟真的舒展开来，他低头轻嗅女儿衣领的奶香，声音闷在襁褓里：“认知镜像需要生物特征样本，你母亲当年...”
“自愿成为初代载体。”苏小暖接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琥珀吊坠，“但她销毁了所有数据，除了...”
“除了保存在北极生态智能深处的备份。”陈默与妻子对视，两人同时想起那些随极光流淌的古老代码。
当晚入住的温泉旅店弥漫着硫磺气息。陈默在露台敲代码直到星河低垂，苏小暖端着姜茶走近时，发现他正在解析一段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苏母清秀的手写笔迹旁，附着林薇年轻时扎着马尾的照片。
“妈妈曾是‘意识上传’项目的首席。”她指尖抚过数字化稿纸，声音像浸了温泉的水汽，“所以林薇执着于我？因为我是最接近母本的存在？”
陈默忽然用风衣裹住她，代码投影在氤氲水雾上闪烁：“她们想复制你母亲的神经网络模式。”热气蒸红他向来克制的眉眼，代码突然扭曲成荆棘图案，“但谁都不能...”
未尽之言被儿童监视器传来的异响打断。两人冲进和室时，小极光正抱着膝盖坐在榻榻米上，神经束如萤火藤蔓爬满墙面，组成了巨大的北极星图谱。星光照亮她脸颊的泪痕。
“外婆在星星里跳舞。”孩子揉着眼睛嘟囔，“周明叔叔哭得好伤心，因为林阿姨弄坏了外婆的歌声。”
陈默单膝跪地抱起女儿，神经束温柔回缩成淡蓝纹路。当他用鼻尖轻蹭孩子软腮时，苏小暖的终端弹出零号的紧急通讯——屏幕里那人顶着蒲公英絮团组成的乱发：“麋鹿群把诺亚生命的信号干扰器踩碎了！等等...谁教它们排列成曼德博集的？！”
镜头转向窗外，雪原上的鹿群仰头长鸣，角间浮动的光点与星空共振。小极光伸出小手抓住一缕月光，那光芒在她掌心凝成冰晶数据链，映出周明疲惫的面容。
「认知镜像启动倒计时72小时。」消息随着冰晶碎裂而显现，「需要小极光的生物签名阻止林薇。」
苏小暖握住丈夫颤抖的手，把女儿揽进怀抱。三个人的影子在月影窗格上叠成守护的姿势，墙上的北极星图谱突然旋转起来，投映出全球“新芽网络”孩子们的睡颜。
玲奈在东京抱着数学公式图案的枕头，马特斯的乐高模型在冰岛发出幽蓝光芒，非洲草原上的小男孩在梦中与猎豹嬉戏。千万条意识细流正汇向北极，像候鸟飞向永恒的春天。
“看来...”苏小暖轻触女儿腿上新生的神经束，那些银色纹路正在月光下缓慢生长，“我们要带宝宝出趟差了。”
陈默突然将妻女同时拥紧，这个从来冷静自持的技术总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度的恐慌：“二十年前的项目代号是‘潘多拉’。”
温泉的水汽在窗上凝结成珠，缓缓划出相同的希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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