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光球中分离出来,颤巍巍地、如同探路的蜗牛触角般,缓缓伸向沉睡的小极光,在距离她眉心几厘米的地方轻轻荡漾。
没有惊天动地的连接景象,只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隔着厚重毛玻璃的“感应”被建立起来。
通过这条脆弱的链接,一段模糊、断续、仿佛由无数生命低语混杂而成的意念流,艰难地传递回来,直接在陈默、苏小暖和魏子清的脑海中响起:
**“……容器……稳定……”**
**“……信息……整合……进行中……”**
**“……冲突……镜像……破碎……”**
**“……本源……呼唤……缺失……”**
信息破碎而晦涩,但几个关键词让陈默瞬间抓住了重点!
“‘容器’指的是小极光的身体和意识基础!‘信息整合’是‘播种者’的知识在与她融合!问题在于‘冲突’和‘破碎的镜像’!”他快速分析着,眼神越来越亮,“我明白了!‘播种者’的知识体系与地球生命、与极光原本的意识结构产生了根本性冲突!就像油和水无法相溶,强行混合只会导致意识的支离破碎!‘摇篮’正在试图重新‘整合’它们,但缺少关键的……‘粘合剂’!”
“粘合剂?”苏小暖急切地问,“是什么?”
陈默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情感’,小暖!是极光作为‘苏小暖和陈默的女儿’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情感记忆和体验!是那些无法被数据化、属于她个人的、最本真的生命连接!‘播种者’的知识是冰冷的宇宙真理,而让她之所以是‘小极光’的,是和你一起看过的彩虹,是骑在我脖子上发出的笑声,是那些微不足道却构成了她整个世界的……爱!”
“本源呼唤缺失……”苏小暖喃喃道,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带着希望的激动,“它是在说,极光‘自己’迷失在了庞大的知识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需要我们……需要我们呼唤她!”
她立刻俯下身,不再试图用语言,而是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女儿的额头上,闭上眼,将自己所有的心力,所有关于女儿的记忆、情感、期盼,化作最纯粹、最汹涌的爱的洪流,毫无保留地、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那层无形的隔膜。
“极光……宝贝……妈妈在这里……”
“爸爸也在这里……”
“回来吧……我们想你……”
陈默也走上前,握住女儿的小手,他素来冷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属于父亲的、笨拙却无比真挚的深情。他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将那些深夜加班回家后凝视女儿睡颜的宁静,那些被她涂鸦了重要文件后的无奈与宠溺,那些第一次听她叫“爸爸”时内心的震撼与柔软……所有沉默的、深埋的情感,化作坚定的支撑力,与苏小暖的呼唤汇聚在一起。
那根由魏子清维持的、纤细的金色光丝,在这股纯粹情感力量的注入下,骤然变得明亮、稳定了一些!
透过这加强的连接,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景象:在一片由无数流动星光和冰冷几何符号构成的浩瀚海洋深处,一个散发着微弱曦光的小小身影,正抱膝蜷缩着,她的周围,漂浮着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照出她的一部分——有咿呀学语的婴儿,有蹒跚学步的幼儿,也有眼神沧桑如同古老智者的碎片……它们无法重新拼合,彼此孤立地漂浮着。
那就是“破碎的镜像”!是小极光被冲散的自我意识!
而苏小暖和陈默的情感呼唤,如同温暖的光束,穿透了这片冰冷的意识海,温柔地拂过那些破碎的镜片。
其中一片映照着女孩咯咯笑脸的碎片,轻轻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另一片映照着她在父母怀中安睡模样的碎片,也泛起了涟漪……
整合,开始了。不是强行糅合,而是以那份独一无二的、源自家庭与爱的情感为核心,吸引着所有破碎的自我,缓缓归位。
魏子清猛地睁开眼,带着虚脱却兴奋的语气:“连接……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