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这孩子……我原只当她聪慧肯学,没想到竟这般有悟性,还能学以致用。看来张嬷嬷的教导,还有她自己的刻苦,都没白费。”
她语气中充满了欣慰。
“她能想到主动来帮忙,已是难得,还能看出错处,更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日后真可以让她多接触些庶务,好好历练历练。”
“可不是嘛!”
常嬷嬷见夫人高兴,说得越发兴起。
“姑娘不仅聪慧,那份体贴懂事更是难得。她见老奴忙着,还主动帮着看了送给各房小姐妹的节礼单子,上面原定了点翠蝴蝶簪,姑娘便说,‘这个是不是太郑重了些?送给未出阁的姐妹,是否显得有些老气?我瞧着旁边这珊瑚红琉璃串颜色鲜亮,更适合年轻姑娘,或者换成烧蓝镶珍珠的小钗也许更俏皮?’夫人您听听,姑娘这心思多细腻?考虑得多周全?完全是从姐妹们的年纪和喜好出发,一点没有敷衍。老奴当时就觉着,姑娘这主意出得极好,立刻便采纳了!”
薛林氏听得眉眼舒展,忍不住笑道。
“好,好!桃儿懂得为人着想,也知道如何拿捏分寸。点翠虽贵重,但确实过于沉稳,不如珊瑚串和烧蓝小钗活泼鲜亮,正合她们这个年纪。这孩子,竟比我想得还周到些。”
她端起炕几上微凉的茶又喝了一口,只觉得那茶水此刻也变得格外甘甜。
常嬷嬷观察着夫人的神色,知道话题引到碧桃身上是引对了,便又笑着抛出了更能让夫人开心的话题。
“夫人,您猜姑娘今日过来,除了帮忙,还为了什么?”
“哦?还有别的事?”薛林氏好奇地看向常嬷嬷。
“姑娘啊。”
常嬷嬷压低了些声音,凑近薛林氏的耳畔,打趣道。
“是在悄悄琢磨着,要给夫人您,还有几位少爷,准备中秋的节礼呢。方才还拉着老奴,细细地问了好久,愁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才好,生怕送得不合心意,或是显得轻慢了。”
薛林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迅速涌起一阵动容的水光,她连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孩子……这孩子真是……我哪里图她什么礼物?她有这份心,比送我什么都强!”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无限怜爱。
“她如今虽有了月例,但又能有多少?自己留着买些喜欢的东西,或是打赏下人都好,何必破费惦记着我们?这份孝心,这份想着兄长的情谊,才是最难得的。”
“老奴也是这么跟姑娘说的!”
常嬷嬷连忙附和。
“老奴说,夫人最重的就是心意,姑娘您的心意,夫人收到了,比什么都高兴。姑娘却道,‘干娘待我恩重如山,几位哥哥名义上也都是我的兄长。这中秋团圆节,我若没有一点表示,实在说不过去。’您听听,姑娘多懂事,多知礼!”
薛林氏重重地点头,感慨万千。
“是啊,她处处想着我们,把我当真真切切的干娘,把允珩他们当作亲兄长一般敬着……我这心里,真是又暖又酸。暖的是这孩子赤诚,酸的是她从前吃了太多苦,如今一点好就让她如此记挂。”
“夫人快别心酸,这是姑娘的福气,也是您的福气。”
常嬷嬷劝道。
“老奴瞧着姑娘是真心的,便也帮着出了出主意。老奴说,夫人您不缺金玉之物,姑娘若送,重在亲手做的、或是与姑娘如今进益相关的,最是贴心。譬如,姑娘如今字写得越发好了,可以静心写一幅吉祥话或短经文,配上她自己打的精致络子装裱起来;或者,用她拿手的绣活,给您绣个暖额,做双软底寝鞋,既实用又显孝心。姑娘听了,眼睛都亮了,直说这个主意好,回去就要着手准备呢!”
“好好好!若是桃儿亲手写的字、绣的物件,那我定然日日都要用着、看着!这比什么稀世珍宝都让我开心!”
“至于几位少爷的礼,”常嬷嬷继续笑道,“老奴也帮着参详了。大少爷那边,送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