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再无梦境侵扰。
……
翌日清晨,碧桃是被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唤醒的。
她睁开眼,望着头顶熟悉的帐幔,昨夜那场大梦带来的惊悸,己然消散了许多。
她起身,梳洗,换上衣衫,对着模糊的铜镜练习了几遍得体的微笑,确认眼底再无波澜,这才打起精神,往正房去伺候夫人起身。
锦瑟院正房内,薛林氏刚由小丫鬟伺候着梳完头,正对镜自照。
见碧桃进来,她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见她眼下虽还有些许青影,但精神尚可,举止也比前些日子更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度,不由得微微颔首。
“夫人万福。”
碧桃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声音清亮。
“嗯,起来吧。”
薛林氏笑了笑,随口问道。
“昨日跟着张嬷嬷,可还吃得消?我瞧着你像是又清减了些。”
碧桃垂首,语气恭谨。
“谢夫人关怀,奴婢吃得消。嬷嬷教导严厉,是为奴婢好,奴婢不敢懈怠。”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薛允琛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一进来,也不看旁人,径首冲到薛林氏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和别扭。
“母亲!您管管针线房那些人!做事拖拖拉拉,我前儿吩咐的护腕,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见着!还有……”
他话锋一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垂首侍立的碧桃,又飞快移开,声音里带上了他抱怨。
“…还有某些人,答应了的事儿,怕是也忘到脑后跟去了!”
薛林氏对自己这幼子的莽撞早己习惯,只微微蹙眉,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发带。
“你这猴儿,一大早的又嚷嚷什么?没个正形!针线房自有她们的章程,你那护腕又不是什么急用的物件,催什么?”
她说着,眼风轻轻掠过碧桃,见她依旧低眉顺眼,纹丝不动,心中了然,又转向儿子,故意板起脸。
“还有,你说的‘某些人’又是谁?怎地说话含含糊糊,尽学些混账话!”
薛允琛被母亲点破,俊脸微微一红,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
“儿子哪有含混!就是…就是有些人答应了给儿子做新衣裳,这都多久了?连个线头都没见着!莫不是瞧着儿子好性儿,故意怠慢?”
碧桃心中暗叹,知道这位小祖宗是又来催衣裳了。
她不敢抬头,只将身子伏得更低些,声音平稳地回道。
“二少爷明鉴,奴婢不敢怠慢。只是近日奉命学规矩,不敢分心。待谢府寿宴一过,奴婢定当尽快为二少爷赶制。”
薛林氏闻言,真是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却仍带着十足孩子气的儿子,伸出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啊你!整日里惦记这些针头线脑的小事!你三弟的衣裳是赶着要穿,碧桃日夜不休地做出来,那是本分。你的衣裳堆了满柜子,晚几日穿又能如何?倒跟个小孩子似的争起这个来!我看你是愈发混了,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薛允琛被母亲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当着碧桃的面,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哼了一声,别开脸,嘴里嘟囔着。
“儿子才没争…就是觉得她办事不上心…”
“不上心?”
薛林氏挑眉,语气带着调侃。
“我瞧着碧桃为了学规矩,身上都快被张嬷嬷打脱一层皮了,这叫不上心?倒是你,整日里舞刀弄枪,心思却越发孩子气了!我可告诉你,方才你父亲还问起你,说抽查了你这几日的骑射功课,倒是精湛了不少,可见是下了苦功的,怎么这心性反倒不如从前沉稳了?”
提到父亲抽查功课,薛允琛神色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