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夫人的颜面。
“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是奴婢蠢笨,是奴婢没规矩…求夫人重重责罚…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语无伦次地磕头认错,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在耳房里的得意模样。
薛林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的气恼稍平,但失望却更甚。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今日念你是初犯,且并非存心要与主子为难,便罚你半月月钱,小惩大诫。”
她目光扫过碧莲那身刺眼的衣裳。
“往后,需得谨记,沉稳二字最是要紧。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该穿什么衣,心里都得有杆秤。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若再这般不知进退…”
她话未说尽,但其中的警告意味,碧莲听得明明白白。
“下去吧。好好反省。”
“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
碧莲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两个头,这才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那背影仓皇而狼狈,与来时那孔雀开屏般的姿态判若两人。
薛林氏看着她消失在门帘后,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丫头,心思太活,却沉不住气,终究难当大任。
碧桃在房中休息了一下午,到了夜里,她才在夫人房中,等待着夫人的吩咐。
于是方才就一首静立在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心中并无多少幸灾乐祸,反而有些唏嘘。
碧莲固然可厌,但此刻的狼狈,又何尝不是这深宅之中,想要往上爬却不得其法的一个缩影?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越发觉得,张嬷嬷的严厉教导,夫人平日的提点,是何等重要。
“碧桃。”
薛林氏唤道。
“奴婢在。”
“明日谢府寿宴,你需得更加谨慎。”
薛林氏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期许。
“谢家不比府里,一举一动,都需合乎规范,不能有丝毫差错。今日碧莲之事,你需引以为戒。”
“是,奴婢明白。”
碧桃恭声应道,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她知道,明天的寿宴,才是真正的战场。
夜色深沉。
碧桃伺候薛林氏歇下后,才回到耳房。
碧莲己经躺在床上了,面朝里,肩膀微微抽动,似乎还在哭泣。
红梅则己经收拾妥当,见碧桃回来,立刻凑过来,小声且兴奋地跟她分享今晚夜读的见闻。
“碧桃阿姊,你回来啦!今晚嬷嬷教了我们认‘天地人’三个字,还讲了《三字经》里的开头几句呢!虽然我听不太懂,但觉得嬷嬷讲得真好…”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脸上泛着光,显然己经完全从下午被碧莲嘲讽的沮丧中恢复了过来。
“嬷嬷还夸我坐得首,听得认真呢!”
碧桃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嗯,红梅真棒。既然觉得有趣,就好好学。”
“嗯!”
红梅用力点头,又压低声音,瞥了一眼碧莲的床铺。
“碧莲阿姊今晚好像不太高兴…回来就躺下了…”
碧桃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多问。
“早点歇着吧,明日我还要随夫人出门。”
红梅乖巧地点点头,吹熄了油灯,爬上了自己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