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叹,她不太懂画,但也能看出这画的精妙。
“这鸟儿活灵活现的,羽毛像是真的一样。”
薛允玦闻言,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他低声道。
“不过是困于方寸之间的玩物罢了,画得再像,也飞不出这笼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萧索。
碧桃心中一动,看着画中精致的鸟笼,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在月光下静静悬挂的笼子,再看向薛允玦清瘦孤寂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心中一软,柔声道。
“虽是困于笼中,但它羽毛鲜亮,神态安然,可见喂养之人是用了心的。而且它能被三哥画得如此传神,留在画纸上,也算是以一种方式…获得了自由吧?总好过庸碌一生,无人知晓。”
薛允玦猛地抬起头,看向碧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那惊诧化为一种深沉的情感。
他久久地凝视着碧桃,半晌,他才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愈发低哑。
“姐姐…竟是懂画的。”
“我哪里懂画。”
碧桃连忙摆手,脸颊微红。
“不过是从张嬷嬷那里学了些皮毛,此刻便是胡乱说的,三哥莫要取笑。”
“不。”
薛允玦却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
“姐姐这话,说得很好。”
他停顿了一下,重新执起笔,蘸了蘸墨,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姐姐若无事,不妨再坐坐?看我画完可好?就当……陪陪我。”
看着他那张在烛光下愈发显得脆弱美丽的容颜,以及那双此刻盛满了孤寂的眸子,碧桃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她默默地走到一旁的绣墩上坐下,轻声道。
“好,只要不打扰三哥就好。”
薛允玦没有再说话,只是唇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全神贯注地投入了画中。
碧桃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笔,在纸上游走,勾勒,渲染。
室内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
碧桃看着烛光下薛允玦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唇。
她忽然想起下午他那滚烫的肌肤,那声声无助的“姐姐”,那混乱而羞耻的触碰。
脸颊不由得又开始发烫,她慌忙移开视线,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心中一片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