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凉雨珠,那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她因方才室内暖意而有些慵懒的精神为之一清。
“这秋雨一下,倒真添了几分寒凉了。”
碧桃轻声说著,将手收回斗篷内。
“是啊姑娘,所以夫人总叮嘱要添衣呢。”
青禾附和著,小心地为她理了理被风吹动的斗篷带子。
到了静思斋,院门虚掩著。
守门的婆子正躲在门房里避雨,见她们来了,忙不迭地撑了把旧伞迎出来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这样湿漉漉的天,姑娘怎么亲自过来了?仔细沾了寒气!快擦擦脸。”
一面说,一面递上干净的布巾。
碧桃微微一笑,用布巾轻轻按了按脸颊和发梢沾染的湿气,态度温和。
“不妨事,来看看三哥。他可在屋里?”
“在的在的,三少爷一向都在屋里。”
婆子连连点头,引着她们往里走。
“只是这会儿雨大,姑娘仔细脚下青苔滑。”
碧桃将手中的油纸伞交给青禾,自己轻轻推开正房那扇虚掩的房门。
一股微潮墨锭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比外头更显昏暗沉静,只在他临窗的书案上点了一盏孤零零的旧油灯,灯芯如豆,晕开一圈昏黄温暖的光晕。
薛允玦就坐在那片光晕里,背对着门口,身影清瘦得仿佛要融进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水色里。
他正微微俯身,专注地挥毫泼墨,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方寸世界中,连窗外渐密的雨声和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都未能惊扰他分毫。
碧桃对青禾使了个眼色,青禾会意,悄无声息地留在门外廊下等候。
碧桃自己则放轻脚步,几乎是屏著呼吸,一步步走近。
她本欲出声唤他,目光却不经意间被书案上那幅即将完成的画作吸引了去。
画纸上,一个身着浅色衣裙的少女侧影已勾勒成型,她立在枝叶扶疏的桂花树下,身姿窈窕,裙裾仿佛被微风拂过,扬起一个优雅而飘逸的弧度。
画功极其细致精妙,连衣带那轻柔的质感和飘拂的动态都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瞬画中人就会转过身来。
就在碧桃凝神,快要看清画中女子低垂的面容时,薛允玦仿佛骤然从浑然忘我的境界中被惊醒,猛地回过头来!见到碧桃就站在身后,他苍白近乎透明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慌乱的神色,那双总是如同古井深潭般沉寂无波的眸子里,清晰地闪过措手不及的惊悸。
他几乎是身体快于思考,手腕猛地一抖,迅速将案上墨迹尚未全干的画作卷起,动作快得甚至带了几分仓促。
“三哥。”
碧桃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心下讶异,但面上很快恢复如常,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自然撒娇意味的笑容,主动走上前去。
“我来了你都没发觉?画得这般入神,连雨声都听不见了么?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佳作,竟连妹妹我也要瞒着?”
用罢早膳,碧桃又逗弄了小雪片刻。
那雪白的猫儿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在她膝上打滚,露出柔软的肚皮,碧桃笑着用手指轻轻挠它的下巴,它便发出愉悦的咕噜声,碧玉般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好了,知道你舒服。”
碧桃柔声对它说,指尖流连在它耳后细腻的绒毛间。
“但我得去三哥那儿一趟了,你乖乖在这,嗯?”
小雪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不满地“咪呜”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又伸出带着倒刺的粉色小舌,舔了舔她的指尖,带着依恋。
青禾在一旁看着,笑道。
“小雪真是越来越黏着姑娘了,一刻也离不得似的。”
碧桃依依不舍地将小猫抱到窗边它专属的软垫上。
小雪在她手心蹭了最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