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装作毫无知觉的样子,任由医生摆弄着她的四肢,甚至当冰冷的针头刺入她的胳膊时,她也强忍下了想要将手缩回来的想法。
当罗西接替尼桑的位置,替岑岁用棉签将出血的真空摁住时,尼桑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罗西也会时不时应答几声。
岑岁一头雾水,但能明显听到房间里收拾工具的声音。
伴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后,岑岁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还在她床边的罗西的背影。
“你还没走?”
罗西回过身,“知道你有事要问。”
岑岁连忙坐起来,弯下身子将刚刚被她藏起来的纸条拿出来,将其展开,用手指将褶皱抚平。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岑岁把纸条递到罗西面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装睡的?”
罗西把纸条拿回来,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中。
“在我推着你从文森特的病房离开时,你就醒了。”
岑岁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罗西竟然会这样敏锐。
明明当时,她只是一时略有清醒,但仍旧头昏脑涨,睁不开眼睛,连她自己都不能断定那时候的她到底是不是睡着的。
“到了车上,你将我和费莉斯的对话听得一句不落,甚至在听到我和费莉斯说起要把姚思惠送回赵家时,你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你真的把她送回赵家了吗?”
罗西听见这话,好笑地看向岑岁。
“昨天不还跟那位姚女士翻了脸,听到她被送回去,你就又心软了?”
岑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因为,罗西说的确实是真的。
她知道赵家的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的知道,姚思惠如果现在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一定会遭到毒打。
赵家在南城也颇有权势,并且姚思惠早就与老家的人断联,如今除了她之外,只有赵家那些人与姚思惠经常接触。
所以,姚思惠即使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在南城也并不会有人帮她报警。
最坏的结果就是姚思惠死在赵家老头子手下,而赵家的老头靠着姚思惠丈夫的身份,隐瞒下姚思惠死亡的消息,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遮掩过去。
而赵家老头,一点事都没有,姚思惠却白白搭上一条命。
这不是岑岁愿意见到的。
相比较于姚思惠,岑岁更加痛恨那个弄伤她腿的老头子。
如果有人要早些下地狱,在岑岁心里,这个人选非这个老头子莫属。
“罗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罗西收起玩世不恭,耸了耸肩,“岑岁,或许你知道的,这并不是玩笑。”
“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动了恻隐之心是正常的。但你一定要改变自己这种悲天悯人的属性!记住!
伤害过你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等到机会,就要好好地报复回去。
宁可自己做一个狠心恶毒的人,也不要因为所谓的善心,让自己屡屡受伤。”
罗西的话让岑岁有些振聋发聩。
他的这些话,与岑岁在这之前曾经收到过得教导是截然相反的。
从小,岑卫国、学校的老师甚至是高钰,都告诉过岑岁,要乐于助人、要尊老爱幼、要以德报怨……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为了报复,善良是可以被丢弃的东西。
岑岁看着他严肃的神情,不由得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声音带着些沙哑,突然被呛了一下,眼泪直流,
罗西眼疾手快地取出自己的手帕,递到岑岁的手上。
片刻后,见岑岁缓和了许多,罗西又递给岑岁一杯凉白开。
“润润嗓子。”
岑岁没有接,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罗西。
“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明明在南城,甚至在今夜从医院离开之前,罗西对待她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