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均匀绵长,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趣事。
裴嫣替儿子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胎发,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了梦中的胎儿。
她转过身时,白洛恒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已经卸去了沉重的服侍,仅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手里翻着一卷兵法,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月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在看这些?”裴嫣走过去,将一件素色披风搭在他肩上。
“夜里凉,小心着了风。”
她的指尖触到他颈后的皮肤,带着一丝凉意,令他后背猛然一颤。
白洛恒合上书卷,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暖着:“睡不着,看看从前的旧书,倒想起些陈年旧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床榻上的白乾:“你说,这孩子将来会不会嫌我教他的东西太枯燥?”
裴嫣笑了笑,挨着他坐下,披风的一角盖住两人交握的手:“他是你的儿子,骨子里定有不服输的性子。再说,哪有父亲教儿子,还怕被嫌的?”
她的声音顿了顿,忽然轻声道:“不过说起旧事,我倒想起件事——前几日婵儿去采买胭脂,回来时说,城门口多了不少生面孔,听说是朔州来的兵。”
白洛恒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没有立刻接话。窗外的月光穿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人看不透神色。
“是陈绰和周云庆回来了。”他终究还是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带了三万兵马,暂时屯在城外的校场。”
裴嫣“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交织着:“我就猜是他们。陈将军是你的朔州旧部,周将军又是当年于陇右投靠你的,这时候把他们调回来,想来……不是为了防备漠北的骑兵吧?”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白乾偶尔发出的呓语。
烛火的火苗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气氛有些沉默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