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案上,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其中几人他尚有印象,前楚吏部侍郎李默,如今在户部任主事,上月还曾上书建议减免灾区赋税;前楚兵部郎中王砚,现负责军械库的修缮,云州大捷时曾连夜督造箭矢,立下功劳。
“一网打尽?”
白洛恒抬眸,目光落在杨昌脸上:“李默、王砚这些人,近来各司其职,并无异动,仅凭一封密信,便要定他们死罪?”
“陛下!”
杨昌急声道:“楚氏余孽,狼子野心!当年楚洪叛乱,便是因陛下对他们太过宽容,才让他们有机会兴风作浪!如今楚明勾结旧臣,若不及时清除,待他们羽翼丰满,必成心腹大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他说得慷慨激昂,把内侍吓得缩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白洛恒却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晨光微微泛起,远处的宫墙下,几名禁军正在换岗。
“杨昌,你可知楚皇室现存的三十余口中,有二十多个是妇孺?”
他声音不高:“当年楚洪叛乱,他们或年幼,或深居内院,从未参与过任何逆事。若将他们一并斩绝,与当年楚平帝的暴政,有何区别?”
杨昌一怔,随即道:“陛下仁德,但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人身上流着楚氏的血,难保日后不会心怀怨恨,伺机报复!”
“血?”
白洛恒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冷意:“若按血脉论罪,周云庆是楚廷旧将,王礼曾是楚洪麾下,难道也要一并斩了?”
杨昌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