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凝重之色:“不瞒前辈,近日城中幽冥邪气肆虐,更有玄天宗高人降临,局势波谲云诡。晚辈凭借此灯,确能感应到邪气弥漫,但至于前辈所说的特殊‘波动’……请恕晚辈愚钝,难以分辨其中玄奥。”他再次将问题推回,表明自己“不知情”。
柏庐盯着陈默看了几秒,忽然哈哈一笑,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气氛:“师侄年轻有为,心思缜密,实乃我守夜一脉之幸。如今世道纷乱,邪魔蠢动,同门之间,更应坦诚相待,互通有无才是。”他语气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墨守规忽然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柏庐师弟云游四方,见识广博,不知可曾听闻过‘巡天一脉’的消息?据说这一脉的先贤,最擅观测天机,或许对眼下这纷乱之局,能有独到见解。”
墨守规此举,既是转移话题,也是借机试探柏庐的底细。巡天一脉踪迹缥缈,若柏庐真只是寻常云游医师,必然不知详情。
柏庐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讶、追忆、甚至还有一丝……忌惮?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紧盯着他的陈默捕捉个正着。
“巡天一脉?”柏庐放下茶杯,摇头叹道,“墨师兄说笑了。巡天一脉避世已久,踪迹成谜,早已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他们秉承‘天道无常,顺势而为’之理,从不轻易介入世俗纷争。即便真有其传人存世,恐怕也未必会关注我等这般‘小事’。”他语气平淡,却将“小事”二字咬得微重,似乎意有所指。
陈默心中疑窦更深。柏庐的反应,绝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也是,是为兄妄想了。”墨守规顺势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接下来的谈话,便围绕着一些守夜一脉的旧事和医术药理展开,气氛看似融洽,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薄纱。柏庐言辞谨慎,不再触及敏感话题,但陈默能感觉到,他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己和镇魂灯上。
傍晚时分,柏庐以寻访草药为由,婉拒了墨守规的留宿邀请,告辞离去。临走前,他再次深深看了陈默一眼,意味深长地道:“陈师侄,好生保重。守夜之路漫长,需明辨方向,有些‘灯火’,看似明亮,却未必能指引正确的道路。有时,另辟蹊径,或许方能见得真章。”
说罢,他背着药箱,身影消失在暮色笼罩的街角。
送走柏庐,星室内重归寂静。墨守规布下隔音禁制,脸色凝重地看向陈默:“小默,你觉得此人如何?”
陈默沉吟片刻,缓缓道:“柏庐前辈医术精深,所言亦合情合理。但……他对我伤势和镇魂灯的探查,过于细致,尤其是对那缕‘秩序气息’的追问,绝非寻常关切。他最后那句话,‘另辟蹊径’,更像是一种……暗示或招揽。”
墨守规点头,眼中忧色更浓:“柏庐师弟早年便性情孤僻,醉心医毒之道,与我等联络不多。此次突然现身,时机太过巧合。我担心……他或许已非纯粹的心灯一脉传人,其背后,可能牵扯到守夜人其他早已式微的派系,甚至……与外界势力有所关联。”
陈默握紧了手中的白玉药瓶,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无论他目的为何,至少目前并未显露敌意。这丹药,或许可用,但需谨慎。前辈,关于‘巡天一脉’,您可知晓更多?柏庐前辈听到此名时的反应,颇不寻常。”
墨守规走到星图前,指向那片代表飘渺与未知的区域:“巡天一脉,记载极少。只知他们秉承‘观星定轨,不滞于物’,其传承信物‘巡天镜’据说有窥探天机、甚至洞见部分‘源初之秘’的异能。若此脉尚有传人,其对‘九钥归一’之劫的了解,恐怕远超我等。柏庐的反应,确实可疑……”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沉重。守夜人内部潜流的浮现,让本就复杂的局势,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夜色渐深,陈默回到静室,看着那盏静静燃烧的镇魂灯,心中波澜起伏。柏庐的出现,如同一面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