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弃所谓的备用据点,位于西山主峰东侧一处极其隐蔽的天然溶洞深处。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幻阵遮蔽,内部曲折幽深,岔路繁多,终年弥漫着潮湿的寒意和淡淡的硫磺气息。最深处一片较为干燥的空地上,散落着一些简陋的石床、石桌,以及几个散发着浓郁药味的箱笼,显然是温不弃偶尔落脚、囤积物资的秘密巢穴。
将重伤昏迷的小竹小心安置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林薇立刻全力催动生机之力为其疗伤,翠绿的光晕笼罩着小竹惨白的脸,眉头紧蹙,显然伤势极重。陈默盘膝坐在一旁,吞服丹药,运功调息,压制体内翻腾的气血和过度催动“心眼”带来的神魂刺痛。温不弃则快速检查了洞口的禁制,又布下几道新的药毒陷阱,这才阴沉着脸走回洞中。
洞内气氛凝重,只有林薇灵力流转的微弱嗡鸣和陈默粗重的喘息声。
“妈的,这次亏大了!”温不弃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抓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眼中戾气闪烁,“药庐被毁,多年积累的灵植付之一炬,小丫头重伤,老子也差点栽了跟头。幽冥教这群杂碎,还有影阁那帮阴沟里的老鼠,这梁子结大了!”
陈默缓缓睁开眼,眼中疲惫与清明交织:“前辈,当务之急是弄清他们的真正目的。那个深处的祭坛,还有他们刻意引动林姑娘体内碎片的举动,绝非偶然。”
“废话!”温不弃没好气地道,“冥骨老鬼搞那个祭坛,肯定是为了汇聚阴煞,炼制邪兵,或者干脆就是想接引他那个狗屁真身降临!引动丫头体内的碎片,要么是想确认位置方便抢夺,要么……就是想用这碎片做引子,激活那个祭坛,搞出更大的动静!”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向陈默:“小子,你那个‘心眼’,刚才除了祭坛,还‘看’到什么了?特别是关于那个影刃,还有玄天宗那帮伪君子?”
陈默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心眼”捕捉到的那些纷乱痕迹:“影刃的气息很诡异,并非纯粹的幽冥邪气,也非玄门正道,更像是一种……高度凝练、为杀戮而生的阴影能量,其功法路数,与我所知的任何流派都不同,但运转间隐隐有一丝被严格约束、近乎‘制式’的痕迹,不似独行客。”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玄天宗……之前玄诚子来访时,我虽未直接对他用‘心眼’,但其气息堂皇正大之下,星力流转却隐隐透出一股急迫与锐进之意,仿佛在极力推动着什么。而且,他离去时,我隐约感觉到,除了凌云霄,似乎还有一道极其隐晦、带着审视意味的神念曾扫过店铺,其气息……与玄诚子同源,却更加古老沉凝。”
温不弃眯起眼,手指敲打着石桌:“制式痕迹……古老沉凝的神念……嘿嘿,有意思。影阁背后恐怕真有玄天宗内部某些人的影子,或者至少,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或默契。而玄天宗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有激进派,恐怕也有更老谋深算的老怪物在暗中观察。”
他看向昏迷的小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次袭击,对方准备充分,时机刁钻,像是一次经过精密计算的试探与挑衅。既打击了我们的力量,试探了小子你的新能力,确认了丫头体内碎片的存在,还可能……顺势加强了西山深处的那个祭坛。”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薇抬起头,脸上带着忧色,“那个祭坛若真的运转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办?”温不弃冷笑一声,“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不是现在傻乎乎地冲过去送死。” 他目光扫过陈默和林薇,“小子你需要时间巩固你那‘心眼’和恢复实力,丫头你需要稳住碎片反噬和治好小竹。老子也需要准备点‘好东西’,招待招待那帮贵客。”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摸索片刻,竟从石壁中抽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狭长木匣。打开木匣,里面并非药材或丹药,而是几枚颜色暗沉、刻满了诡异符文的骨片,以及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表面光滑如镜的黑色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