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陆知遥顺势在他旁边坐下,自己也倒了杯酒,轻轻碰了下祁煜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响。他看着祁煜依旧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眼中残留的受伤与不甘,缓声道:“女孩子嘛,有点小脾气很正常,尤其像霍媔这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欣赏,“漂亮,聪明,骨子里又硬气得很的姑娘。有点个性才吸引人,不是吗?”
祁煜鼻腔里哼出一声,没接话,但捏着酒杯的手指似乎没那么用力了。
陆知遥看准时机,抛出了那句精心准备的“顺毛金句”:“再说了,这不正说明她优秀吗?江城这么大,追她的人能排到江对岸去。可这侧面证明什么?” 他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笃定,“证明你祁大公子更优秀啊!眼光毒,下手准。江城几千万人,你就独独看中了她这颗明珠,而她不也独独选择站在你身边吗?这叫什么?这叫双向的独一无二。”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轻轻旋开了祁煜心口那把名为嫉妒和不安的锈锁。
他紧绷的下颌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好颜色,但眼底那层骇人的戾气和挫败感,终究是被一种“算你识货”的隐秘满足感悄悄覆盖了一层。
他沉默着,又灌了一口酒,这次的动作慢了些,仿佛在品味酒液,也仿佛在咀嚼陆知遥的话。
良久,祁煜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带着点余怒未消的别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哼……招蜂引蝶……一天天净给我招桃花……看得人心烦,总有一天把她翅膀剪了……”
温言溪终于抢救完他的宝贝酒瓶,听着祁煜这不再暴烈的调调,偷偷朝陆知遥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说:“高!”
霍媔在卫生间收拾好之后,在镜子前对祁煜一顿臭骂。骂了好几分钟,还是不解气,选择冷水降温。冰凉的水浇在脸上,妆容瞬间花掉,她索性用洗手液把脸洗干净。
“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王八蛋”,骂完最后一句她拉开门走出去。
祁煜见她一脸湿漉漉的,吐槽道:“湿不拉几的,掉坑里啦?”
霍媔接过陆知遥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拉长着脸,回怼:“我一六八的个子就是想掉也掉不进去啊,不然你变个魔法给我瞧瞧?”
温言溪被她精彩的回应逗乐了,没忍住笑出来。
祁煜一记死亡凝视射过来。
温言溪一秒收回笑脸,解释道:“想到点开心的,你们继续,继续。”
陆知遥深知解铃还需系铃人,太子爷的炸毛他顺的差不多了,完全顺下来还得靠霍媔。他连着给她递了好几个眼色。
霍媔刚开始不动声色地坐着,将自己隔绝到另一世界。在陆知遥反复地示意中,她软下来,用果汁去碰祁煜的酒杯。
“心不甘、情不愿”,祁煜幽冷地瞥着霍媔,“道的什么歉?”
陆知遥心中长叹,表示自己尽力了。
霍媔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轻笑一声,“我又没做错,道哪门子歉。我只是礼貌地跟你碰个杯而已。”
祁煜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动着:“你没错,我错了?”
“我可没说”,霍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陆知遥默默举起酒杯和温言溪隔空碰杯。
包厢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夏天秒变冬天。
祁煜一股脑将杯里的酒灌下去,“哐”的一声放下杯子,略带几分委屈地冲霍媔嚷嚷:“你哄哄我要死啊?”
换以前霍媔早已将他毛顺滑下来,今晚她偏不惯着他,轻笑出声:“哥哥,你今年二十四岁,不是四岁。”
温言溪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吃什么仙丹妙药了?简直变了个人。
陆知遥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在祁煜再次炸毛前给霍媔使了个眼色——帮着灭灭火,别拱。
霍媔到底心软,不想因为两个人的事牵连别人,只得按下脾气牺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