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瞬间濡湿了她的指尖。她用力拧开,仰头就灌下了大半瓶,喉间发出轻微的吞咽声。
“等着关响给我打电话。”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落,留下一道湿痕。
“你小腿怎么了?”宁时序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她裙摆下未能完全遮掩的异常——那片刺目的青紫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霍媔动作一顿,放下水瓶,低头瞥了一眼,唇边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上周……差点死在阿拉斯加的冰川里。”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裹挟着冰川的寒气。
宁时序眉毛瞬间凌厉地竖起:“地震不是在沿海吗?冰川那么远也有震感?”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谁知道呢!”霍媔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他进来。她陷进沙发里,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天花板,“要不是祁煜……派人来救我”,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你此生,怕是真没机会再见到我这个貌美如花的表妹了。”
时隔一周,那冰槽彻骨的寒意和脚下冰石滚落的轰鸣,仿佛还在耳边,让她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
“所以”,宁时序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里蜷缩的身影,眼神锐利如刀,“你因为这个才答应祁煜的?”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洞悉一切的质问。
霍媔闭上眼睛,仰头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人活一世,不过是吃好、穿好、有个……贴心人。”她睁开眼,看向宁时序,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个略显空洞的笑,“亲爱的表哥,你说,我还要挑剔什么呢?”那笑容,像一层薄冰,脆弱又刻意。
宁时序的眼神淡漠地扫过她强撑的笑脸,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心中翻涌着担忧、不赞同,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最终都化为唇边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
空气凝滞了片刻,沉甸甸的。
他移开目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却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季氏总裁办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助理秘书,一个是总裁办三秘。”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霍媔精致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季澜霆专职秘书的位置,还空着。你准备一下,把你姐姐的那些工作笔记,好好看看。”
“知道了。”霍媔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明天开始,我会满血复活地迎接新的一天……”她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耍赖,“此刻,就允许我,彻底地……颓废一会儿吧。”话音落下,她似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彻底陷进沙发的怀抱,像一尾搁浅许久终于回到水底的鱼。
两个小时后,关响的电话如约而至。
霍媔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指尖划过屏幕接通,声音瞬间镀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熟稔:“关总?真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霍小姐,您好。”关响的声音礼貌而沉稳,带着一丝刻意的探寻,“听说……您离开江投银行了?”
霍媔唇角弯起,笑意里掺了点恰到好处的自嘲与无奈:“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是停职留薪。”
“哦?”关响的声音微微上扬,透出几分玩味,“那我在江投的那笔存款和短期理财……还安全吗?”
“当然!”霍媔的声线立刻绷紧,带上职业性的笃定与责任,“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事儿怪我,被停职了也没第一时间跟您报备。但您所有的资金绝对安全无虞,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她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斩钉截铁,“拿项上人头跟您保证也行!”
“那就好。”关响似乎松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经意的探究,“只是好奇一问,像霍小姐您这样优秀的人才,江投……怎么舍得放手?”
霍媔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缥缈,像蒙了一层薄雾:“缘分尽了呗。再相配的搭档,也难免有曲终人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