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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锦年走到门口,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阿湛,也是我的儿子。”
裴行俭目光微动,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多言,一种基于血脉亲情的临时同盟,在这一刻无声达成。
门被拉开又关上,司锦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裴行俭重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眼神冰冷如铁。
御泉庄,司湛卧室。
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但室内的氛围却依旧凝重。
司湛半靠在床头,额角的伤口已经过初步处理,贴着一块白色纱布,脸色因失血和脑震荡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虚弱之感。
裴老爷子拄着拐杖,挺直脊背站在床边,平日里温和的面容此刻沉静如水,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里蕴藏着滔天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紧紧盯着关医生的每一个动作。
关医生小心翼翼地为司湛做着详细检查,听诊器滑过胸膛,手电筒查看瞳孔,动作专业而轻柔。
“老爷子,”关医生结束检查,转向裴道衍,恭敬汇报,“湛少爷吉人天相。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额角是皮外伤,未伤及骨骼。内脏经仔细检查,确认无损,真是万幸。”
裴老爷子紧绷的下颌线这才微微松弛了一丝,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好。今晚你就住在这里,每隔两小时过来看看情况,辛苦了。”
“是,老爷子。”关医生躬身应下,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爷爷,我真的没事。”司湛抬眸,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老人,却牵动了额角的伤口,细微地蹙了下眉,“关医生年纪大了,让他熬夜守着,我受之有愧。”
裴老爷子走到床边,坐下,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司湛的手,那力道传递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抑制的愤怒。“我裴道衍的孙子都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
司湛反手握住爷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拍抚,冷静地安抚:“何家这是狗急跳墙了。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一直蛰伏在暗处。爷爷,父亲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我的诱饵已经做完,接下来,就看父亲如何收网了。”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计划,唯有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冽,可见他心中的狠厉。
“嗯,你爹谨慎多年,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裴老爷子轻拍他手背,慈爱道:“安心养伤,天塌下来爷爷跟你爹顶着。”
“谢谢爷爷。您先去休息吧。”司湛眼眸变得柔和。
裴老爷子离开没多久,司湛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叔叔”二字。他迅速接起,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叔叔。”
电话那头,司锦年平稳的声线传来,但那平稳之下,是极力压抑的关心:“还能说话吗?感觉怎么样?”
“我无大碍,就是额角破了点皮,稍微影响了点颜值,养养就好。”司湛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试图缓和气氛。
“你那张脸,就算破了相,也一样勾人。”司锦年配合地调侃了一句,但声音随即沉了下来,转入正题,“刚得到确切消息,陈家也参与了这事。”
“陈家?”司湛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被凝重取代,“陈家是何广汉的人?”他快速在脑中过滤着各方关系。
“不算,但是向天齐的心腹。”司锦年点明关键。
司湛眸色瞬间沉如深潭,内里似有狂浪翻涌,声音也冷了几分:“向天齐……他还是选择站到了对立面。”
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信号。
“向天齐有没有亲自下场还不好说,他向来喜欢躲在幕后。但总归不是我们的盟友。这事你爹也知道了。裴、向两家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谁都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依我看,向天齐跟你爹正面交锋的可能性不大,他更擅长推波助澜,火中取栗。毕竟到了那个位置,一步踏错,满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