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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目光并未落在那引得外界疯狂的玉盒上,只是随意地自袖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毫无华光的灵戒,仿佛递过一件寻常物件般抛了过去。
那长老小心翼翼地接过,神识向内微微一探。
即便以他数百年的修为和见惯风云的城府,眼角仍是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瞬,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物。
他迅速收敛惊容,将头埋得更低,对着白宸深深一揖,几乎呈九十度角,而后保持着这个谦卑的姿态,无声地退出了包厢。
包厢内,直到那玄袍长老的身影彻底消失,温如玉与江子彻才仿佛被抽走了紧绷的弦,极轻微地吁出一口气,这才发觉掌心早已被冰冷的汗意彻底浸透。
方才那短暂却如同雷霆交错的竞价交锋,其无形中的凶险与压力,竟丝毫不逊于一场真刀真枪、瞬息决生死的道法大战。
“小宸,这……”
温如玉的目光落在那只被白宸随意置于桌面的玄玉盒上,只觉得那盒子仿佛烙铁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烫感,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怀璧其罪。”
江子彻的声音带着一丝灵力透支后的干涩,语气沉重无比,“经此一举,我等恐怕已成了整个拍卖场的焦点,众矢之的。”
白宸终于将投向下方拍卖场的淡漠目光收回,视线轻落在那个牵动了无数贪婪与杀机的玉盒上,闻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似了然。
他轻声反问,话语却如冰锥刺入寂静的空气。
“即便不争,难道我们琉璃殿……便不是众矢之的了吗?”
他屈起一指,指尖流转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微光,轻轻点在那玄玉盒表面。
盒盖上那些繁复古老的封印符文骤然亮起,迸发出刺目的光华,却又在下一瞬如同冰雪遇阳般无声消融、瓦解,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盒盖悄然开启的刹那,一股更为精纯、古老、仿佛自太初洪荒弥漫而来的苍茫气息,夹杂着丝丝缕缕清晰可辨的法则轨迹,再度弥漫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