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你手臂上的纹路,今早又深了一分。”
我低头看向左臂。蓝线已蔓延至肘窝下方半寸,皮肤微肿,触之如烙铁。这不是恶化,是激活。风神庙的浮雕没有骗我——它确是一张地图,而我现在正站在它的起点。
第三日,贵族之间的沉默彻底破裂。清晨,亚尔特留斯府门前出现一具尸体,胸口插着刻有鹰首纹的短剑。中午,威尔斯宣布封锁东部粮道,理由是“发现叛军余党”。黄昏,一名自称来自北方封地的使者闯入神殿,哭诉自家领主被诬陷谋反,证据正是那枚单眼雄鹰令牌。
葛温坐在王座上听完汇报,手指轻叩扶手,节奏稳定如钟摆。我没有看他,只将一张字条递上——那是哈维尔昨夜冒险潜入威尔斯府所得,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文件藏于旧钟楼夹层,非魂,乃令。”
他看完,将字条投入烛火。火焰吞没墨迹时,他低声问:“你觉得,他们何时会动手?”
“不是‘何时’,而是‘谁先’。”我说,“只要有人动手,其他人就会以为那是拿到了真钥匙的人。”
他点头,目光投向窗外。远处钟楼阴影斜斜切过广场,像一把钝刀搁在脖颈上。
我走出神殿时,天边最后一道光正被乌云吞尽。翁斯坦跟在我身后,脚步沉重。我们在街口分开,他向东,我去西。临别前他忽然开口:“若他们真打开了那道门……你会进去吗?”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抬起右手,让袖口滑落些许,露出那道蓝线。它此刻竟微微发亮,如同地下深处的矿脉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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