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军令印记,倒像是某种信号的残片——被火焚毁前,曾被点燃过一次。
我未言,只将纸片收入袖中。
当夜,风自北来,卷起营中灰屑,扑打在帐帘上,沙沙作响。我未眠,坐于案前,铜铃锁于铁匣,却仍觉掌心余温未散。沙漏流尽第三格时,哈维尔再度入帐,肩头覆霜,眉睫凝露。
“信使回报,威尔斯今夜未出营。”他声音低沉,“但主营帐内灯火通明,至四更方熄。帐外守卫轮换时,曾见一人匆匆离去,披风裹面,身形瘦削,非其常伴心腹。”
我缓缓抬头:“可辨其去向?”
“向南。走旧驿道,避开了主哨。”
“不是威尔斯本人,是传信者。”我低语,“他在向外传递什么。”
哈维尔沉默片刻:“是否截查?”
我摇头:“不。此刻截人,反令其警觉。我们尚不知那纸片从何而来,亦不知林中所会何人。若打草惊蛇,影首便再不会现身。”
“那……继续监视?”
“继续。”我起身,走向沙盘,指尖划过那条红墨标注的小径,“但加派一人,藏于第二处空地。带陶罐,若见焚物,无论大小,皆收其烬。军械师明日便到,我要知道那灰中是否含药。”
哈维尔应诺,转身欲出。
我忽道:“若再见袖口幽光……记其闪烁频率。”
他顿步,未问缘由,只低首称是。
帐帘落下,风声再起。
我独坐良久,取出袖中焦纸,置于灯前。那断裂的环形纹路在火光下微微颤动,仿佛曾被某种力量激活。我以匕首尖轻刮边缘,一丝极细的银粉脱落,落在案上,竟微微发亮。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脚步,未及通报,帘角已被掀开一线。
一名信使跪伏于地,喘息未定,手中紧攥一卷湿透的布条。
“东线……密林……第二空地……”他声音发颤,“威尔斯出营,焚符三张,火光起时,林中……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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