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早已掌握地底路径,甚至……在地下布阵。
翁斯坦似看出我所想。“我已命人封锁断崖入口,暂不深入。眼下,先稳战局。”
他转身,高声下令:“枪卫列阵,护左翼!伤员后送,清点兵力!”声音如铁锤击砧,瞬间提振士气。
士兵们开始行动。有人抬走阵亡者,有人修补盾墙,火盆重新燃起,驱散湿冷。我望向对岸密林,雾气仍未散尽,树影间却已不见敌踪。叛军退了,至少暂时退了。
翁斯坦走回我身旁,低声道:“他们不会久退。方才冲锋,我瞥见敌后阵有一面旗帜——黑底,蛇形图腾,扭曲如绞。”
我心头一紧。
蛇形图腾?此非贵族徽记,亦非神国纹章。那是异端之兆。
“你可看清细节?”我问。
“风急,旗卷。”他摇头,“但那蛇形……不似生灵,倒像某种封印之物的投影。”
我未再问。封印?何种封印需以蛇为象?又为何现于叛军阵中?
远处,一名枪卫策马奔来,勒马于前,单膝触地:“将军!东侧断崖下方发现异状——岩壁有凿痕,似为人工开凿,入口被碎石掩埋,但……”他顿了顿,“风从中出,带铁锈味。”
翁斯坦与我同时转头。
风从地底出,带铁锈味。
与那老兵坠坑时所言一致。
“带路。”翁斯坦下令。
我欲同行,却被他抬手制止。
“你需稳守此地。”他说,“我带十骑探查,若有变,立刻鸣号。”
我点头。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诺顿。”他背对我,声音低沉,“若地底真有旧物苏醒,我们不是在平叛——我们是在阻止它醒来。”
说罢,他翻身上马,金色披风在晨风中一展,如鹰展翼。
十骑随他离去,蹄声渐远,消失于高坡之后。
我立于石堤,手中剑仍未入鞘。剑柄上的血已干,黏腻如胶。我试着松开手指,却发现掌心与皮革粘连,需用力才能剥离。
就在此时,脚下搏动再起。
一次。
两次。
第三次搏动尚未结束,石堤裂痕中,一缕极细的黑烟缓缓渗出,如呼吸般起伏,随即被晨风卷散。
我低头,看见那烟散去的瞬间,泥地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蜿蜒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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