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划破夜空,尾焰如蛇信般舔舐云层。它坠落在东侧营帐顶棚,轰然炸裂,火油四溅,火焰瞬间攀上帆布,发出噼啪爆响。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接连而至,西、北两角相继起火,浓烟滚滚,遮蔽月光。
喊杀声自黑暗中涌出。
百余名黑衣死士自山坡疾冲而下,手持火把与弯刀,为首者披着染血的黑袍,正是叛乱者首领。他跃过第一道栅栏,一脚踢翻火盆,硫磺味弥漫开来,却未能阻其脚步。
“杀诺顿者,赏金百镒!”他嘶吼,声如裂帛。
弓手立即还击。三名持火者应弦而倒,火焰熄灭在泥水中。但更多叛乱者已逼近第二道防线,有人投掷火罐,有人以尸体为盾强行推进。一名士兵被火油泼中,惨叫着翻滚,直至被同伴用沙土扑灭。
我拔剑上前,立于帅帐阶前。
“封锁主道!”我下令,“放他们进来,再关门打狗。”
滚木自高台推下,砸断两名攀爬者的脊骨。礌石滚落,将三人埋于乱石之下。可叛乱者亦非乌合之众,他们以小组突进,专攻薄弱哨塔。西侧塔楼一度失守,火光登时失控蔓延。
,!
就在此时,预备队自壕沟杀出,长矛成列,逼退入侵者。双方在火光中反复拉锯,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一名叛乱者临死前扑向帅帐,被我一剑贯胸钉于门柱,他口中溢血,手指却仍死死抓向我的铠甲缝隙。
战至寅时初,叛乱者终因地形不利、伤亡过重而溃退。首领见大势已去,怒吼一声,率残部撤入北谷。临走前,他回望营地,目光如刀,直刺我面。
我未追击。
火势渐熄,营地满目疮痍。尸体横陈,血水混着灰烬流入排水沟,呈暗褐色。医官开始清点伤员,士兵拖走残骸。我站在西门血泥地旁,低头看见一名濒死叛乱者趴伏于地,右手颤抖着在泥中划动。
他画了一个符号。
倒五芒星。
我尚未反应,一匹战马疾驰而过,铁蹄重重踏在其手臂之上,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那人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呜咽,头一歪,不动了。
我蹲下身,凝视那个被踩踏变形的符号。泥中血迹尚未凝固,边缘微微泛起泡状纹路,像是有东西正在缓慢溶解。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步奔来,手中捧着一面盾牌。
“将军,这是从西侧塔楼捡到的。”他递上盾牌,声音微颤。
我接过,翻转过来。
盾内侧刻着一行极细小字,墨迹未干:“北沟子时,钉为号”。
我指尖抚过那行字,触到一丝湿润。不是雨水,也不是汗——是新刻的,就在今夜之前。
远处,东方天际泛起灰白。风从北谷吹来,带着焦木与铁锈的气息。营地中央,那把插在土中的大剑,剑柄上一道裂痕正悄然蔓延,如同冰面初绽的细纹。
喜欢黑魂之灰烬之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