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我道,“主道归程,派一队骑兵大张旗鼓,携木简,内容‘联络点已毁,无异常发现’。”
哈格罗夫点头。
“另,你带十人,绕北崖旧道,不得与任何部队汇合。铅匣随身,不得离体。”
他应诺,转身欲行。
“等等。”我从其怀中取出黑石残片,以银匕一分为二。半枚留其内甲,半枚藏入铅匣夹层。“若途中碎裂,即毁匣,焚拓模,宁死勿落。”
他望我一眼,将半石贴身藏好,背囊系紧,挥手召人。十名老兵无声列队,皆卸重甲,仅着灰衣,佩短刃,不举旗,不燃火。队伍悄然离火场,沿北崖旧道下行,身影没入夜雾。
主道骑兵随即出发,马蹄踏地,火把列行,声势浩荡。我立于高坡,目送两路分驰。风自西来,携灰烬扑面,我抬手掩鼻,忽觉指尖微痒。
低头,掌心划过岩缝处,竟留下一道淡红印痕,如血,却无伤。我未擦,只将其覆于衣袖。
哈格罗夫一行已行至北崖半途,距主道约两里。地形陡峭,岩层裸露,旧道几近湮灭。队伍行于石脊,脚下碎石偶有滑落,然皆无声应对,节奏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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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处断崖,需以藤索横渡。哈格罗夫先过,稳住绳端,命士兵逐一通过。第七人将至对岸,突闻岩顶碎石滚落。众人伏地,抬首。
三名巡哨自高处逼近,披风黑底银纹,正是威尔斯亲卫。
哈格罗夫未动,只将手按于背囊。铅匣在内,半枚黑石紧贴心口。巡哨停于崖顶,火把扫过下方岩面,未见队伍,只余藤索微晃。
片刻,三人退去。
队伍继续前行。至密林边缘,哈格罗夫忽觉怀中半石微热。他未取,只放缓脚步,待全员入林,才悄然探手。
石片温而不烫,表面浮起极淡蓝光,脉动两下,随即熄灭。
他未语,只将石片紧握片刻,再放入内甲。林深处,一条小径隐于蕨丛,通向北方王城方向。他挥手,队伍转入小径,脚步加快。
而此时,火场西侧岩壁,那逆向符文悄然隐去。原处石面,缓缓渗出一丝暗红液体,顺纹而下,滴落于地。液体未散,反沿地底红线逆向流动,如归巢之血。
我仍立于高坡,目视远方。风止,火熄,唯余焦土静卧。我解下肩甲,伤口已凝,血痂深褐。取布条缠紧,再披外袍。
行军箱未锁,密录摊开于“东部山路”一页。我以银钉压角,钉尖微陷纸面。箱底,另一枚黑石残片静静卧着,表面无光,然触之微温。
我合箱,扣锁。
远处,主道火把渐远,北崖小径无声。唯有地底那线,仍在延伸,细若发丝,深入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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