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仅召三人——你、威尔斯、亚尔特留斯。子时前,至焚谷地厅议事。不走明道,不燃火鸦,由哈维尔亲自接引。”
翁斯坦领命,转身欲行。
“等等。”我唤住他,“告诉威尔斯——若他迟于子时一刻,便不必来了。”
他顿了顿,未多言,只点头离去。
石厅内重归寂静。哈维尔立于门侧,盾牌横置身前,目光如钉。我缓步走向石台,指尖轻抚战图上那道逆十字纹——与黑石残片上的蓝纹形态一致,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我取出怀中一枚初火残烬,拇指大小,微光不灭。它曾安抚少年聋卒,也曾点燃将士之心。但此刻,我凝视它良久,忽然将它按入石台缝隙。
光芒被岩石吞噬,不留痕迹。
“若这火能焚尽谎言。”我低声说,“我愿它先烧了这座山。”
哈维尔未应,只将盾牌微微前移,遮住窗外一缕异样微光——那光并非来自火盆,也非月色,而是自北麓方向斜射而来,淡红如血滴,转瞬即逝。
我抬眼,目光复冷。
“传翁斯坦。”我说,“明日拂晓,派双倍斥候,探矿道三十步内。不许交战,不许惊动守卫。活口,必须带回。”
,!
他领命,转身出门。
我独坐石台,指尖抵额,片刻后缓缓闭目。殿外风声渐紧,火盆中的余烬忽明忽暗,映得战图一角微微发烫。
就在此时,门帘微动。
一人步入,黑袍银甲,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威尔斯。
他躬身行礼,声音平静:“王召我,所为何事?”
我未睁眼,只问:“你从何处来?”
“南隘残垒。”他答,“巡查归返,途经断崖,见一具尸首,似为我部传令兵。”
“你验了?”
“验了。喉骨碎裂,非刀剑所致,像是……被某种声波震裂。”
我终于睁眼,直视他:“那你可听见,北麓矿道中的鼓声?”
他瞳孔微缩,几乎不可察。
“未曾。”他答,“风向不对,传不过来。”
我缓缓起身,走向火盆。余烬尚存一丝微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你可知。”我背对他,声音低沉,“有些火,烧的不是木头,而是人心?”
他未答。
我转身,直视他:“明日拂晓,双倍斥候将探矿道三十步内。若有人阻拦——”我停顿一瞬,“格杀勿论。”
他低头,嘴角微动,似笑非笑:“遵命。”
我盯着他,直到他退下。
火盆中的最后一丝光芒熄灭,石厅陷入半暗。哈维尔仍立于门侧,盾牌未动。
我伸手,从石台缝隙中抠出那枚初火残烬。它已冷却,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像一颗即将碎裂的心脏。
我握紧它,指节发白。
远处山脊,一点微光缓缓移动,正朝主营而来。
喜欢黑魂之灰烬之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