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其袍,未灼其皮。残片颜色骤然转暗,几乎成黑。
他抬眼,直视我。兜帽下的阴影中,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三个字。
“守夜归。”
我猛地站起,残片从掌心滑落。他还未收回手,指尖仍悬于半空,掌心那团被吸入的火焰微微跳动,映出他袖口内侧一道极细的金线——那是守夜军团高级执旗官才有的纹饰。
“你是谁?”我向前一步。
他未答,缓缓闭眼,再睁时,已后退三步,重新融入雾中。七人列阵,依旧面北而立,仿佛从未移动。
我蹲下身,拾起残片。它比先前更冷,裂纹加深,走向与我胸口那枚铁片上的刻痕完全一致。我将其贴近铁片,两者未触,却同时震颤。三道弧形刻痕在月光下泛起极淡紫光,与哈维尔信中描述的“光流归谷”如出一辙。
书记官悄然走近,声音几不可闻:“大人,记录显示,他们每次出现,灰烬谷方向都会传来一次震频。时间差……恰好三刻。”
我闭目。三刻,是守夜军团轮值的标准周期。百年前,我们每三刻换防一次,从不间断。若他们在响应某种周期性的律令,那他们不是自由之身,而是被某种机制驱动的残影。
“继续记录。”我睁开眼,“另外,命人将所有缴获的守夜遗物集中——残甲、铭牌、旗杆、兵器。我要一件件比对。”
他欲退下,我又唤住他:“若他们再次靠近,无论动作如何,立即示警。但不得攻击。”
他点头离去。我坐在残片旁,取出地图。将三处符文波动点连成一线,延伸至灰烬谷中心。线的终点,正是枯井所在。而枯井之下,是祭祀台入口。
他们面朝北方,不是在等待我们。
是在等待某种东西的抵达。
我将残片收回内袋,贴紧胸口。铁片与残片并置,温度交替起伏,仿佛在传递讯息。我忽然意识到——自那夜他们出现后,南部符文裂隙的光脉再未熄灭。它持续脉动,频率稳定,如同心跳。
而这种脉动,与我掌中两件物品的震颤,完全同步。
我站起身,走向静观区边缘。七人依旧静立,但其中一人左臂微抬,护臂上的“七·守”在月光下再次浮现。他未看我,却缓缓将手按在地面符文上。
光脉骤亮。
残片在胸口猛然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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