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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什么?”
“无。”他抬眼,“风过断桥,空谷回响,未见敌踪。”
我盯着他。
他未回避目光。
良久,我道:“军令已下,全军按兵不动。”
“可若敌持续挑衅?”他声音平稳,“百姓已闻风声,若神国沉默,恐失信于民。”
我冷笑:“你忧民心?”
“臣忧秩序。”
“秩序不在言语。”我站起身,“在火候未至时,能忍。”
他未再言,只微微躬身,退至一旁。
我转向亚尔特留斯:“设‘静火哨’三重岗,专司监听地脉频率。每半时辰报一次红光脉动。若突增至七息一次,即刻鸣钟。”
“是。”
威尔斯忽道:“那导引装置……可随时启用?”
“已有三套。”我答,“两套待命,一套备用。”
他目光微动,似欲再问,终未开口。
帐内再度沉默。
翁斯坦终于转身,大步而出。亚尔特留斯紧随其后。威尔斯 linger 片刻,行礼,退下。
我独坐帐中,取下王冠。初火结晶背面,那道自古龙战争时期便存在的裂痕,今夜又微微发烫。我以拇指抚过,裂痕边缘竟渗出一丝极细的红丝,如血珠凝而不落。
我未惊。
将其重新戴正。
哈维尔在工坊外走廊停下脚步。他右手拇指无意识摩挲铠甲内侧一道旧划痕——形如断羽。那痕迹早已锈蚀,却仍清晰。他记得那名亲兵死于北崖断桥,尸体被吊在焦木上三天,无人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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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眼片刻,再睁时,已无波澜。
转身推开工坊门。
玛尔正将最后一套导引装置封入石匣。银丝回路泛着冷光,中央凹槽中的初火残片静默如死。
“封好。”哈维尔道,“三套皆入暗库,钥匙由我亲掌。”
玛尔点头,贴上封印符。
窗外风起,火盆中余灰被卷起,一道扭曲弧线在空中凝滞一瞬。哈维尔未看,只低声念出一组音节——灰鸦密语第二道编码已成。
他未察觉,自己右手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从传令兵铠甲上刮下的铁屑。
傍晚,风势转急。
威尔斯离帐时,袖中滑落半片烧焦的符文残页。纸角卷曲,墨迹模糊,唯有一角符文尚可辨识——与案上黑石如出一辙。风卷残页,直入火盆,瞬间燃尽,未留灰。
我立于帐门,目睹全程。
未语。
次日黎明,亚尔特留斯在前线尸检帐中揭开一具尸体胸甲。黑石仍嵌于心口,雾气游走。之前亚尔特留斯便推测雾气活性增强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情况,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会如此迅速地发生在他眼前。 他以银刀轻挑石面,忽然停手——尸体右手指尖微微抽动,指甲下渗出暗红液体,滴落在地,发出轻微“滋”声,地面石板竟被蚀出小孔。
他后退半步,低声道:“死物已开始腐活。”
风自帐外灌入,吹动案上符石。环形纹路依旧九息一亮,未变。
但裂隙方向,红光脉动的间隔,已悄然缩短至八息又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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