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在侧道深处凿岩,忽闻一声闷响,镐尖触到硬物。众人停手,扒开碎石,露出一节深埋的黑色骨节,形如龙爪,关节处刻有细密符文,与神国禁典所载古龙封印纹路一致。
工兵欲拔,我制止。此物不可轻动。
“掩回。”我下令,“标记位置,战后处置。”
工兵覆土封迹,插旗为记。我立于高岩,望向敌军最后据点。岩窟前,一名披黑袍者立于高台,双手举骨铃,正欲摇动。铃声未起,但空气中已有波动,如水纹扩散。
我取出随身铜牌,初火纹在红光下隐隐发烫。这枚信物本应是后方安稳的凭证,此刻却在掌心震颤,仿佛回应前方某种存在。
不,不是回应。
是排斥。
我将铜牌收回内袋,拔出长枪。枪杆冰凉,但握柄处的血渍仍在渗出,顺着纹路流向枪尖。那滴血悬于锋刃边缘,迟迟未落。
传令兵高声禀报:“右翼请求突围信号!毒雾加剧,视线全失!”
我抬手,指向岩窟方向:“点燃信号塔。”
火矢升空,在夜幕炸开赤焰。这是最终阶段的指令——三路合围,不惜代价。
中军主力加速推进,盾阵压至骨墙十步之内。右翼借火矢微光摸索前进,开始凿击敌侧岩壁。北崖残部从后方包抄,投石机就位,石弹裹油点燃,准备覆盖射击。
黑袍人终于摇动骨铃。
铃声初起低沉,随即拔高,化为尖锐啸音。三名靠近的士兵当场呕血倒地,耳窍渗血。我感到颅骨震动,视线模糊一瞬,随即咬破舌尖,痛感驱散幻听。
“盾阵跪!”我吼。
前排士兵集体下跪,后排举盾上扬,形成穹顶防御。石弹如雨落下,砸在盾面上发出闷响。敌军也被波及,骨铃声出现断续。
就在此刻,右翼传来爆破声。他们用火油引燃岩缝,炸开一道缺口。十余人冲出毒雾,浑身浴血,但战意未熄。敌军侧翼暴露。
我率精锐冲锋,长枪贯穿两名骨盾兵咽喉。敌将终于现身,身披鳞甲,手持逆鳞巨斧,斧刃黑沉,似能吞噬光线。他未攻我,反而回身劈向岩窟入口,轰然砸开一道暗门。
窟内幽光涌出,非火非磷,呈暗紫色,流动如液。
我止步。身后士兵纷纷停步,无人敢进。
黑袍人立于门内,终于开口,声音不似人语:“你们所信之火,不过是囚笼的余烬。”
他举起骨铃,铃中无舌,却自行震颤。我掌心伤口骤然剧痛,血珠滴落,砸在地面时竟未溅开,而是被泥土吸尽,仿佛地脉在饮。
枪尖的血滴终于落下。
它坠向焦土,尚未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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