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音说,“来源:熔炉残渣罐。信号通过麦秆导体接入,经由卡莱娜面部接口中转,最终注入我的核心。”
我猛地回头看向监控室方向。卡莱娜没有回应。通讯器里只有电流声。
莉亚的触须开始下降。婴儿离熔炉口越来越近。我冲上去,用臂甲残片砍向触须。金属相撞,火花四溅,但触须纹丝不动。一根侧翼触须缠上我的脚踝,将我拖倒在地。我挣扎,另一根触须压住我胸口,尖端抵住喉咙。
“非最高权限者,不得干预。”机械音说。
婴儿被投入熔炉。
火流瞬间活了。它不是燃烧,而是像活物般卷上来,包裹住婴儿。锁链在火中搏动,婴儿开始啼哭。那声音不对,不是人类的哭声,而是一种低频震荡,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共鸣。我的耳膜猛地一胀,随即破裂,血顺着下颌流下。
火中的锁链开始发光,符文逐一亮起,与我手臂上的完全一致。婴儿的瞳孔最后一次睁开,艾薇拉的符文清晰浮现,然后被火焰吞没。
就在这瞬间,全球三十一处反咒术派据点同时传来警报。
我躺在地上,听见通讯器里一个接一个的声音中断。先是北方据点的负责人,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被烫住。然后是南方,西部,东部……所有成员在同一秒捂住喉咙,皮肤下浮现出灼伤疤痕,排列成七点,与艾薇拉心脏上的镇魂钉位置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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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亚的机械体站在熔炉前,触须缓缓收回。火流再次静止,像是从未动过。
“祭品完成。”机械音说,“能量潮汐抑制率:87.3%。剩余波动将持续衰减。”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耳朵还在流血,但能听见卡莱娜的呼吸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听到了吗?”她问。
“听到了。”我说。
“不是巧合。”她说,“疤痕的排列……和镇魂钉一样。他们不是被烧的,是被标记的。”
我没说话。我看着熔炉,火流深处,似乎有一瞬闪过婴儿的轮廓,锁链缠绕,眼睛睁开。
通讯器突然安静。卡莱娜的呼吸声断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符文开始褪色。新生的皮肤变得干燥,开始剥落,像是被火烤过的纸。我伸手去摸左眼,银发被风吹开,露出下面的纹路——它也在消失。
熔炉的温度开始回升。从接近常温,缓慢爬升。第一度,第五度,第十度……火流微微晃动,像是在呼吸。
我转身往门口走。脚踝上的触须伤还在流血,但我没停。走廊的灯依然灭着,只有我手臂上残存的符文提供最后一点光。
到了监控室,卡莱娜还坐在终端前。麦秆插在她脸上,一动不动。我伸手去拔。
她突然开口:“别。”
我停住。
“它还在导通。”她说,“信号没断。地底……还有东西在发指令。”
我看着终端。全球能量读数稳定了,但地底汇聚点的信号没有消失。它变弱了,但还在。像心跳,缓慢,持续。
卡莱娜抬起手,指了指屏幕角落。那里有一行小字:b7层熔炉残渣罐,能量活性上升0.3%。
我盯着那行字。残渣罐本该是死的。它只是容器,不是源头。
但现在,它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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