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看出了阮愉内心的感慨,轻轻撞了撞她胳膊。·s~i`l_u?b¨o′o.k-..c?o*m¨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你以前就像是个机器里面的精密螺丝钉,被钉在里面了,总觉得得按照你的方式生活才叫稳定,其实不是的,人生哪有那么多事先预设好的事情,期待第二天会发生什么,那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期待,比你那会儿每天只知道上班谈客户有趣多了是不是?”
阮愉顿时失笑,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徐楠竟然这么会讲大道理,或许这次回来,不只是阮愉变了,徐楠也变了。
还包括徐国立。
大家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所以才会显得这个家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支撑起这个家的徐惠,是变化最小的那一个,她半辈子都在求稳,为了成为阮愉的后路,努力挣钱攒钱,守着她那家快餐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能有三百多天在操心,而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可以放松的时间,少得可怜。
徐楠以前也劝过徐惠,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但这句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哪怕是徐楠,在高龄怀孕以前,也完全做不到真正的及时行乐。/k·s′j?x-s!w·.^c!o/m?
阮愉突然发现母亲原本乌黑的发丝似乎多了些许白发,才恍然惊觉,她记忆里那个年轻时也曾爱美爱打扮的女人,也逐渐在岁月里慢慢老去。
“妈,要不多休息几天,你也出去旅游旅游?我上次听你说不是想去北京吗?给你报个团,好好玩玩。”
一家人都被阮愉突如其来的建议吓了一跳。
徐惠尤甚。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什么胡话呢?你看我走得开吗?快餐店那头得看着,你外公和你小姨这里也不能没人,等以后再说吧。”
“外公和小姨不是有我呢吗?快餐店大不了就多歇几天呗,一年忙到头,多关几天门也不会少赚很多钱。”
徐楠盯着她看:“阿愉,怎么突然这么有孝心了?”
“我是想到我妈这些年一直忙着赚钱,也没时间享受,那这么辛苦赚钱有什么意义?”
“你妈挣钱给你花啊,只要你过得好,她挣钱就有意义,是吧,姐?”
最了解徐惠的就是妹妹徐楠了。
徐惠年轻时还是个挺懂享受的,和许多现在的小姑娘一样,喜欢买新衣服,化妆品,去舞厅跳舞,时髦的很,可嫁人之后,尤其有了阮愉,她就全心全意为家庭付出,那些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把钱都花在了阮愉身上。?x,k¢s·w~x¨.`c~o!m¢
后来徐惠跟阮愉父亲离婚,她是个好强的人,不肯回娘家住,便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刚开始日子过得艰难,阮愉至今还记得,七八岁那会儿,她跟着母亲去市场买菜,缠着母亲想吃荔枝,母亲转头挑荔枝的时候,挂在自行车上的钱包就那么被抢了。
那里面是当时母亲身上所有的现金。
之后是靠小姨送钱过来,才勉强过了那个月。
可即使如此,母亲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阮愉,长大一些后阮愉再回想这事儿,觉得其实当时母亲是为难的,明明手里没什么钱,可还是愿意给她买想吃的荔枝。
几年后日子开始好转,可母亲也习惯了节俭,多余的钱总是给阮愉攒起来,舍不得自己花。
阮愉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没什么孝心,要不是这次失业,也不会有这么多时间好好陪陪家人,更别说替母亲分担了。
徐惠最难的时候她自己咬牙扛着,可阮愉最难的时候心里唯一的底气就是徐惠这个母亲。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是阮愉心目中那棵永远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
徐惠若有所思地看着阮愉,阮愉一时显得有些尴尬:“我就是觉得你也应该享受享受,没别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