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的是实情,却是经过“翻译”的实情。
把“洞玄眼”里那黑灰邪气和暗红残符,转成了普通人或许也能勉强咂摸出来的“阴冷气”和“怪味儿”。
这是他干文物修复这行,理论上该有的、相对“在理”的敏锐。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苏锦书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亮光。
她没立刻接话,而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又一次投向门外黑黢黢的院子,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过了好几秒,她才重新看定李司辰,语气依旧平稳,但之前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审视,似乎淡了那么一丁点。
“阴冷……锈腥气……”
她把这两个词在嘴里过了一遍,像是在品咂,又像是在琢磨。
“你的感觉没错,李同志。这可能不是错觉。”
她没再揪着李司辰的身子骨问个没完,话头转向了还在打哆嗦的老张:“张同志,你也仔细想想,丢东西那晚,库房左近,有没有哪块地界儿感觉特别阴冷?或者闻到类似的怪味?”
老张早就吓破了胆,只会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留意啊领导……我那晚魂儿都吓飞了,哪还顾得上闻啥味儿瞅啥影儿啊……”
苏锦书不再逼问老张,又看向李司辰:“李同志,既然你对这些细微处敏感,又有专业上的见识,后头的调查,恐怕得多借重你了。希望你尽快缓缓劲儿。”
她话说得客气,里头的意思却是不容商量。
李司辰心里明镜似的,从这一刻起,他算是被这个摸不透深浅的苏锦书,半推半就地划拉进了这个案子的核心圈子。
是福是祸,难说得很。
“应当应分的,配合您工作是本分。”
李司辰点头应下,心里头却叫苦不迭。他知道,真正的麻缠事儿,这才刚开了个头。
他得赶紧把这要命的“洞玄眼”摆弄明白喽,不然,下回露出的马脚,可就没这么好遮掩了。
正这当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死寂。
一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小伙子跑得气喘吁吁,冲到月亮门口,也顾不上规矩,急赤白脸地喊:“苏、苏干事!袁、袁主任让您赶紧过去一趟!技术科那边……那边好像有新发现了!挺急!”
苏锦书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迅速对李司辰和老张交代:“二位暂时留步,保持联系。”
说完,转身就跟那小伙子,脚步匆匆地扎进了夜色里。
她这一走,那股子无形的压力“唰”地一下就散了。老张腿一软,直接出溜到地上,张大嘴喘粗气。
李司辰也靠着冰凉的门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