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冲劲,却稳稳托着七魄碎片,给了最后一把力。
陆云许闭着眼,先觉出眉心的星辉还在温着 ——
那暖意不是浮在表面,是渗进灵识的软,像璃的手轻轻按在那儿,替他挡着最后一点魂息的躁。
他没急着催七魄合,反倒慢慢捋着心里的念:
若不是璃姐姐及时送来星辉,若不是她提起父母曾在此稳固星核,自己此刻怕是早被魂息的排斥力逼得乱了阵脚。
星陨湖的风、冰层下的星砂、还有这缕绕在眉心的气息,都不是冷的,是藏着过往的温情,像一双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稳稳托着他。
灵海里的光茧越来越亮,先是淡金的暖,慢慢裹进银蓝的星,两种光缠在一起,没了界限,倒像把小半片星河装进了灵海。
七魄碎片绕着光茧转得更稳,不再是之前怯生生的挪,是带着笃定的聚,每一片往中央靠时,都能觉出 “咔” 的轻响,像拼图终于对上了缝,实打实地嵌在一起。
他能清晰摸到那份完整 ——
不是简单的七片魂息叠在一块,是每片魂里的记忆都融成了根:
激战的坚韧、幼时的执念、父母的温,都扎在灵海底,托着魂体慢慢长,比之前寻回任何一片魂片时,都要踏实。
光茧的光晕漫到灵海边缘时,连之前因排斥而僵住的灵力都活了,顺着光茧的纹路转,像跟着星轨走的溪,没了半分滞。
陆云许指尖轻轻动了动,能觉出魂息里藏着的星力 ——
那是璃姐姐的守护,是星陨湖的牵挂,裹在七魄里,成了他往后走下去的底气。
星力阵的光芒烧得越来越烈,银蓝色光柱从星陨台冲上天时,裹着成团的星屑,像把整条星河都拽了下来 ——
光柱边缘的星砂还在旋转,细得像雾,映得整片古战场的冰层都透亮,连冰层下嵌着的断剑残刃都显了形,剑身上的焦痕、锈迹,甚至剑柄上残留的星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冰层成了透明的琉璃,把万年的旧战场都托在里面。
台面上的星轨符文跟着醒了,从中心凹槽往四周爬,一点没乱。先是北斗七颗主星符文亮起来,每颗都像缩成指尖大的星星,泛着温润的银,符文边缘还绕着细星线,像在模拟星轨转动,转得慢,却稳;
接着是二十八宿的辅星纹路,比主星细些,像银线绣在黑石上,从东壁的角宿到西壁的奎宿,一道接一道亮,连最偏的轸宿纹路都没落下,细星线缠在主星符文周围,慢慢织出半张星图;
最后是最边缘的星砂镶嵌纹,之前嵌在石缝里不起眼,此刻突然泛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钻,顺着台面边缘绕了圈,和中间的星图连在一起,成了完整的星轨阵。
刚织完星图,陆云许就觉出体内的震颤 ——
不是灵海乱晃的慌,是七魄和星轨符文的共振,从指尖往灵海传,麻得像有星电流过,连额间璃留下的星辉都跟着亮,和台面上的光遥相呼应。
他闭上眼,灵海里的景象却比睁着眼还清楚:
七片魂魄碎片在星力裹着星砂的牵引下,慢慢舒展开,不再是之前缩成一团的魄片,成了纤细的魂丝,淡金色的丝绦上还沾着细碎的记忆光点,像串在丝上的小灯笼。
有的光点里是少年时的青石镇 ——
老槐树下,他握着木剑挥劈,剑穗扫过地面的草屑,汗滴落在青石上,晕开小圈湿痕,父亲站在院门口喊他吃饭的声音,还裹在光点的暖里;
有的光点闪着归墟港的浪 ——
咸涩的海风刮得头发贴在脸上,陨星剑劈开巨浪时,水珠溅在掌心,凉得发颤,人鱼王的尾鳍拍在海面的巨响,还在光点里荡;
还有的光点裹着清明城的光焰 ——
四色灵光在头顶炸响,墨渊的黑魔气缠上敌人的腿,青牙的狼爪泛着冷光,他握着剑冲上去时,胸口的热血翻涌,连光焰的温度都能觉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