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搁置,但这笔账,早刻在了骨子里。
斥候退去后,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烛火安静地燃着,映着满桌狼藉的证据,林卫国看着那些能定李三石死罪的纸页,又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咒骂:
“这老狗,倒会捡时候!”
语气里的不甘,比战场上挨一刀还疼 ——
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却被外敌逼得放手。
陆云许将证词递给林月萱,声音轻却坚定:
“别急,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通敌卖图这种事,定会留痕迹。等我们打退燕云凉夏,顺着布防图的线索查,不仅能算克扣的旧账,还能定他通敌的死罪 —— 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飞。”
林月萱点头,将青布包攥得更紧,冰凉的布面贴着肌肤,却让她格外清醒:
“我会盯死每一笔物资,从灵石到弓箭,绝不让李三石的人沾手。前线弟兄在拼命,不能再让他们因为劣质装备送命。”
林卫国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边境图铺开,手指在图上勾勒支援路线,语气斩钉截铁:
“没时间耗了,各自行动!记住,我们守的不仅是边境,更是护国军的良心 —— 不能让李三石的奸计得逞,更不能让楚国百姓受战火牵连!”
三人转身出帐时,晨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校场上的士兵已闻风集合,甲胄碰撞声、兵器出鞘声混在一起,成了最热血的战歌。
暂时搁置的清算,是为了更彻底的胜利 ——
这笔账,他们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三人刚掀帘出帐,一股裹挟着金铁气的风就撞了过来 ——
都城大营早炸了锅,士兵们从营房里奔出,甲片撞着甲片的脆响、武器出鞘的锐鸣、战马焦躁的嘶鸣缠在一处,把先前 “揭发内奸” 的紧绷气,全冲成了 “御敌出征” 的肃杀。
有老兵正往背上捆行囊,行囊里的干粮袋撞着水壶 “砰砰” 响;
新兵攥着长枪跑,枪杆擦过地面带起细沙,眼神里的慌乱被校场上的军旗压成了硬气。
陆云许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靴底蹬在马镫上 “咔” 地一声稳。
腰间的死神镰刀斜斜挎着,刀鞘泛着冷冽的黑光,沾了点晨霜,触上去冰得刺骨;
他指尖一动,踏云麒麟袍的风系灵力悄悄绕上马蹄,淡青色的气流托着马蹄,让战马踏在地上几乎没声 ——
只等林卫国一声令下,就能化作一道风扑向北境。
他抬头望向北边,天际线已染成暗红,那是狼烟的颜色,握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指节泛白。
林月萱攥着军需清单,快步往军械库走,纸页被风吹得卷边,她用牙咬着边角按住,指尖死死抵在 “甲胄三千副、灵石五千斤” 的字样上,指甲泛白。
路过伙房时,伙夫正往粮袋里装麦饼,蒸汽裹着麦香飘过来,她却没停步 ——
这些粮饼要及时运往前线,晚一步,前线弟兄可能就要啃冻硬的干粮。
走到军械库门口,守库的士兵见是她,立刻掀开门帘,她进去时特意顿了顿,摸了摸腰间的青布包,里面的账册硌得胸口发疼,那是扳倒李三石的底气,也是她暂时压下的执念。
林卫国带着两名亲兵,大步往元帅府去,玄铁重铠的甲缝里还嵌着西北的沙粒,走起来 “哐当” 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沿途的士兵见了他,都下意识挺直腰板,有刚入营的新兵攥紧了长枪,目光跟着他的背影移 ——
这是在西北守了十年的老将,是能挡着兽潮不让弟兄们后退的靠山。
路过李三石的营帐时,帐内传来轻笑声,林卫国脚步没停,只是眼底的冷光更甚,指节在袖管里捏成了拳。
北境的狼烟已经烧透了半边天,红得像淌血的绸子,缠在天际;
西境的战报还在往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