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眼神里满是信任,声音放柔了些:
“苏先生,你去年在《本草录》里记过,曼陀罗花加醉鱼草能熬成麻醉散,涂在箭头上,射中后半个时辰内浑身无力 —— 现在你的药汁,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苏芷打开药箱,取出几个陶罐,罐口塞着棉布,里面装着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还混着一丝辛辣:
“已经熬好了,我还加了些辣椒粉,既能呛到敌人,又能掩盖麻醉散的气味。”
她拿起一支削尖的木箭,箭头泛着寒光,蘸了点药汁:
“刚才让学生们把木箭的箭头削尖,涂了药汁,就等着用了。”
最后,他走到周老儒身边,看着墙上用墨笔标记的红点,红点旁还写着小字,标注着陷阱的深度和宽度:
“周先生,您在书院执教三十年,哪处墙角有暗渠,哪段院墙地基最牢,您最清楚 —— 这些标记,是您规划的陷阱位置吧?”
周老儒放下狼毫笔,伸手抚过墙上的砖缝,指尖划过岁月的痕迹,声音沙哑却有力:
“东墙根有处百年前的排水暗渠,我让学生们把渠口扩大,里面填上枯木和碎石,敌人要是想翻墙,准会掉进去摔个半死;西院的藏书阁后有片竹林,竹林密得能藏人,我们可以在里面设伏,等敌人进来就用竹矛戳。”
他捡起墙角一把削尖的木剑,剑身上还缠着他写废的课业纸,纸面上 “文以载道” 四个字隐约可见,墨迹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方先生说得对!老夫教了一辈子书,总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今天,我们就用‘文’的法子,守这‘邦’的一角!就算死,也要让燕云军知道,我大楚的文人,不是只会躲在书斋里写诗的软骨头,我们的笔能写锦绣文章,我们的手也能握‘剑’护家国!”
“对!护家国!守书院!”
林小墨第一个高喊起来,桃木剑举过头顶,少年人的声音清脆响亮,之前的紧张早已被热血取代。
他跑到赵生身边,帮着调整投石机的支点,指尖虽然还在抖,却再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因为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
其他学生也纷纷行动:
有的围在苏芷身边,小心翼翼地给木箭涂药汁,生怕浪费一滴;
有的跟着周老儒去挖暗渠陷阱,用书院的铁锹铲土,动作虽慢却整齐;
还有的把厚重的《十三经注疏》绑在木板上,做成简易的 “盾”,书页间的墨香混着草药味、木屑味,在书院的晨光中,酿成了一股独特的 “战气”。
方明站在门楼上,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
赵生的算盘声、苏芷的捣药声、学生们的吆喝声,还有周老儒偶尔吟出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些原本属于书斋的声音,此刻却成了最响亮的战歌,震得晨雾都散了些。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孙子兵法》,翻到 “上兵伐谋” 那一页,指尖在字上轻轻摩挲,纸页的粗糙感传来,像触摸着这片土地的肌理 ——
燕云军有马槊重甲,他们有智计谋略;
敌军靠蛮力冲锋,他们靠知识筑墙。
这崇文书院的 “学城墙”,或许没有玄铁坚固,却藏着比钢铁更难攻破的力量,那是文人的风骨,是知识的锋芒,是守护家国的决心。
远处,燕云军的烟尘越来越近,像一团翻滚的乌云,马蹄声隐约传来,像沉闷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方明抬起头,将青石板上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举得更高,手臂绷得笔直,对着所有师生喊道:
“弟兄们!我们守的不是一堵石墙,是百年书院的文脉,是第八城的百姓,是北境的希望!用我们的书、我们的算、我们的药,让燕云军知道 —— 笔墨纸砚,亦能做剑戟;文人书生,亦可守家国!”
“笔墨做剑戟!书生守家国!”
师生们的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