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半,若不是赵雪及时拉住他的胳膊,他差点就冲去外围哨位找刘青远拼命:
“陆队,你就是太心软!这种背主求荣的东西,根本不配留在护国军!”
刘青远在帐外听得真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火烤过又被冰浇。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铁链锁着拖走,得知只是罚守哨位时,心里还悄悄松了口气,存着一丝侥幸。
可当他提着长枪,磨磨蹭蹭走到外围哨位时,才明白比死刑更难受的,是同胞的孤立 ——
负责送干粮的士兵走到他面前,“咚” 地把干粮袋扔在冰面上,麦饼撞得发出闷响,那士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就走,靴底踩碎冰粒的声音都透着嫌弃;
巡逻的小队路过哨位,原本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士兵们纷纷别过脸,像没看见他一样快步走过,连咳嗽都压低了声音;
甚至有两个曾和他一起在火塘边喝酒的修士,远远看到他的身影,立刻绕路从另一侧走,脚步快得像在躲瘟疫。
刘青远靠在冰墙上,手里攥着硬邦邦的麦饼,饼上还沾着冰碴,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寒风卷着冰屑钻进他的衣领,顺着脖子往下滑,冰凉刺骨,却比不上心口的寒意。
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被嫉妒蒙了眼,举刀刺向陆云许的瞬间,竟忘了身后还有无数弟兄在火阵里拼命,忘了第十城的百姓还在等着他们守。
如今看着同袍们冰冷的目光,他胸口像被冰棱堵着,闷得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疼。
“刘青远。”
身后传来林月萱的声音,她穿着玄铁轻甲,手里拿着一份巡逻记录,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递到他面前,只是站在几步外,眼神冷得像冰面,比这北境的寒风还冻人。
刘青远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
他以为林月萱会懂他,会劝他几句,哪怕只是骂他两句也好。
可等来的却是她冰冷的话语,字字像冰锥扎进心里: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争强好胜,想多立点功,却没想到你能在同袍浴血拼杀的时候,从背后捅刀子,把所有人的性命都当赌注。陆尘留你,是为了北境的大局,不是饶你;但我要告诉你,从你举刀刺向他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护国军的袍泽了。”
说完,林月萱转身就走,玄铁甲片碰撞的 “哐当” 声渐渐远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刘青远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冰墙拐角,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捂住脸。
冰屑落在他的头发上,很快结成了霜,泪水混着冰粒从指缝里滑出来,落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晶,像一颗颗碎掉的心。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不只是战功和职位,还有所有同袍的信任,还有那个曾对他抱有一丝认可的林月萱的心 ——
这些,比砍他一刀还疼,比死还难受。
冰要塞的破损处还留着自爆的焦痕,玄铁条歪歪扭扭露在冰墙外,像巨兽断了的肋骨。
陆云许半靠在冰墙上,左臂微抬,小七跪在他脚边,膝头垫着块旧布 ——
那是从伤兵绷带上拆下来的,怕冰碴硌着膝盖。
他打开药箱时,铜扣 “咔嗒” 响了一声,指尖凝着淡金色的治愈之力,像揉碎的阳光,轻轻覆在渗血的绷带上。
“忍一下,陆大哥,这药粉有点凉。”
小七的声音放得极轻,另一只手小心地掀起旧绷带,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边缘已经泛紫,是剑气残留的痕迹。
淡金色的光顺着他的指尖渗进去,陆云许能感觉到一股温意漫过伤口,像初春的雪水融进冻裂的土地,之前的灼痛竟真的轻了些。
小七换绷带时格外仔细,每缠一圈都轻轻按一下,确保不松不紧,末了还在绷带末端系了个小巧的死结:
“这样不容易被冰碴刮开。”
赵雪站在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