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则,这是欺君大罪。虽然当下李从珂要倚仗自己,但若真得龙颜震怒,自己怕是消受不了。二则,昨晚的阵仗实在太大了,几乎惊动了整个京城。同时,府中知道李凌霄被救走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哪个走漏风声,绝难欺瞒得下。
“李元硕,偌大一个将军府,区区一个李凌霄,不但关押在水牢,还身中奇毒,竟然都看管不住,要你何用?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李从珂拍着龙椅,吹胡瞪眼,雷霆大怒,龙威尽显。
殿外迅捷地跑进四个金瓜武士,一把将跪在阶前的李元硕摁倒在地。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微臣知罪。”李元硕赶紧伏地磕头,磕得石板咚咚直响。
费同天心里这个乐啊,心说:“老小子,这是你自己撞到了刀尖上,倒省却了贫道再参你一本。”
一早,他已经准备好奏章。只要李元硕胆敢隐瞒,他便参他一本。昨夜闹得满城风雨,他自然打听到了事情原委。
冯道心里同样乐不可支。他知道,自己所冒风险值了,李凌霄得救了。但是,当他看到圣上要严惩李元硕,心里不免又忐忑起来。他心说:“现在战事吃紧,绝不是惩处李元硕的最佳时机。若真得严惩,不但军心不稳,于战事更不利。”略一思忖,他赶忙走出朝班,跪地磕头。
“圣上,请息雷霆之怒。微臣以为,李将军暂时不能严惩。”
“为何?”李从珂心里一喜,长出一口气。但是,戏还要演下去,面沉似水地问道。
“眼下石敬瑭的伪朝廷正在犯上作乱,兵抵潞州,战事正紧要关头。李元硕将军是我大唐柱梁之臣,掌管着天下兵马。虽李将军有失职之过,但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不如圣上让李将军戴罪立功,为朝廷社稷效力。若不能将功赎罪,届时可二罪并罚。”
冯道几起几落,仕途尤为坎坷。但是,无论谁当上皇帝,他始终被朝廷重用。就是因为他一心为国,一心为公,一心为民。不但汉人敬佩他的为人,甚至契丹人都对他的人品推崇有加。
此时的冯道,便是出于一颗公心,力保李元硕。虽然他心里明白,一旦李元硕被赦免,肯定恼羞成怒,将把整个洛阳翻个底朝天,搜捕李凌霄。但是,此时的国事为重,社稷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好,便依冯大人所言。李元硕,此宗罪,朕给你记下。”李从珂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敌当前,李从珂也不想严惩李元硕。这关系到朝廷存亡,社稷安危。但是,那块江山令,他极为看重。李凌霄,他也是极为忌惮。二者对他都有着莫大威胁。故而,刚才他是真的十分恼火。
“谢主隆恩!”李元硕梆梆梆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信誓旦旦地许诺:“圣上,微臣就是掘地三尺,把洛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李凌霄重新缉拿归案。同时,在潞州城下,我定会让石敬瑭和耶律德光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他还向冯道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有李将军这翻话,我大唐江山无虞。朕心甚慰。”
“圣上圣明!吾皇圣明!”罗智信赶紧唱喏。
罗智信这个后悔啊!他原本也想保李元硕,猜测李从珂不会轻易严惩李元硕,但他不敢确定。看当时的情状,圣上是真得怒了。若自己保李元硕,届时再牵连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上,他有了片刻犹疑。正是这片刻犹疑,被冯道抢了先。此时,他只能亡羊补牢,盛赞李从珂圣明。其他群臣也不甘落后,三呼万岁,盛赞英明。
“岂有此理!原来是圣上在演戏啊,让贫道空欢喜一场。”费同天在心里腹诽李从珂。
洛阳城,一时之间鸡飞狗跳。搜捕李凌霄,搜刮民脂民膏,就像一股股洪流,在大街小巷之间奔涌开来。
搜刮是有目的性和方向性的。但是,搜捕便似无头苍蝇般。李元硕将昨晚参加打斗的,问询了一个遍。那些将军府的武林高手,还有巡夜官军都异口同声,说那些贼人一色的夜行衣,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