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
是同意?是拒绝?还是……别的什么?
他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靖王殿下,在战场上能洞察先机,在朝堂上能纵横捭阖,此刻却被一个小女子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搅得心烦意乱,百思不得其解!
走出揽月亭,被夜风一吹,脸上才后知后觉地烫起来。
朋友?他居然问是不是朋友?
若只是朋友,怎会一次次舍命相救?若只是朋友,怎会在他靠近时心跳失序?若只是朋友,又怎会因他一个眼神而心绪不宁?
可若不是朋友,又是什么?
那句“山林四季”,是我能给出的、最坦诚也最狡猾的答案。不承诺,不捆绑,一切交给时间和本心。
他……能懂吗?
靖王府,书房。
夜已深沉,萧策却毫无睡意,像头困兽般在书房里踱步。他召来了他最为倚重、以智计闻名的军师,姓莫,一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亮的中年文士。
“莫先生,”萧策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得如同在商讨军国大事,“本王有一事不明。”
莫先生见状,立刻正襟危坐,神色肃然:“王爷请讲,属下必竭尽全力!”他以为又是哪里的边防出了纰漏,或是朝中又有新的阴谋。
然后,他就听到他们那位杀伐果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靖王殿下,用一种极其困惑甚至带点委屈的语气复述了苏浅浅的那句话:“她说……‘山林从不向四季起誓,枯荣随缘’。先生,此言何解?”
莫先生:“……”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差点没维持住严肃的表情。就这?!他以为天要塌了,结果是为了郡主一句话?!
他捋了捋山羊胡,忍着笑意,故作高深道:“王爷,郡主此言,妙啊!”
“妙在何处?”萧策急切追问。
“山林不言,四季流转,枯荣本是天道自然,何须誓言捆绑?”莫先生悠悠道,“郡主的意思,恐怕是……关系随心,顺其自然,不必刻意界定是友非友。如同山风过境,吹到何处,皆是风景。”
萧策愣住了。随心?顺其自然?不必界定?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更糊涂了。这不还是没说明白到底是不是朋友吗?!
“那本王该如何?”他有些不甘心地问。
莫先生笑道:“王爷,既然郡主说‘随缘’,那您便……随‘心’而动即可。有些窗户纸,未必需要言语去捅破。”
萧策沉思良久,眼中迷茫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坚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苏浅浅习惯早起练功,刚推开房门,就被门口伫立的那道玄色身影吓了一跳。
萧策显然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他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她院门口,像一尊守门的石狮。
“殿下?”苏浅浅惊讶地看着他,“您这是……”
萧策一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开门见山,语气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和不容退缩的强势:“你昨夜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浅浅看着他这副较真又带着点笨拙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晨光熹微中,她笑容明澈,带着几分戏谑,宛如朝露初绽。
她没说话,只是转身回屋,片刻后拿了一个小小的、揉得有些皱的纸团出来,随手丢给他。
“自己看。”
萧策手忙脚乱地接住纸团,迫不及待地展开。只见上面是苏浅浅清秀却带着几分洒脱的字迹:
【喜欢就在一起,别问是朋友还是恋人。
关系不是绳子,非要绑住谁的手脚。
缘分就像山风,吹到哪儿都是风景。
能走一段是礼物,能走一生是运气。】
纸上的话语直白又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