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那通红的眼睛,拍得震天响的桌子。还有那句“别以为生意好了就可以糊弄人”。
当时她只当是醉汉胡言,可现在张屠户这态度,让她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这两年饭店生意火,村里不是没人眼红。去年村东头的老李家也想学着开饭馆,盘下了间民房,结果没撑过三个月就黄了,平时没事就指桑骂槐地说:“有些人做生意没规矩,抢别人饭碗”。
秀玲当时没往心里去,只觉得做买卖各凭本事,可现在接二连三出状况,她不得不往深了想。
菜篮子越提越沉,秀玲拐了个弯,没回家,反倒朝着娘家的方向走去。这事她不想让平安知道,怕他急脾气上来,再跟人起冲突。
娘家的院门虚掩着,秀玲推开门,就看见她娘在院子里翻晒玉米,金黄的玉米粒在竹匾里铺得匀匀的,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疼。“娘,我爹呢?”
“秀玲来了,吃饭没?你爹在堂屋呢。”
马老太直起腰,却看见秀玲脸色不对,手里的木耙子往地上一放,“咋了这是?脸拉得老长?”
秀玲没说话,径直进了堂屋。
老马书记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份报纸。看见秀玲进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咋这时候过来了,饭店不忙?”
秀玲把菜篮子往墙角一放,一屁股坐在条凳上,话还没说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马老太赶紧倒了碗水递过来:“慢慢说,是不是平安欺负你了?”
“不是平安。”秀玲吸了吸鼻子,把王老五闹事和张屠户给坏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咬着嘴唇说:“爹,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俩事凑一块儿,像是有人故意找茬。”
老马书记听完,手指头在桌上轻轻敲着,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听你这样说,王老五那混小子,平时游手好闲,吃饭不给钱倒也说得过去。但张屠户不一样,我和他也算认识,他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突然给你使绊子,这里头必有蹊跷。”
马老太在旁边插话说:“会不会是嫌你们饭店赚多了,眼红?”
“眼红的人肯定有,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使坏,怕是背后有人挑头。”
老马书记站起身,往窗外看了看,“你等着,我去趟老刘那儿。”
秀玲一愣:“哪个老刘?”
老马书记说的老刘就是鑫源饭店的老板,黑白两道都有些脸面,平安刚进矿上班受欺负,也是老刘出手解决的。
附近几个村子里谁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找他出面,多半都能摆平。
秀玲平时跟他见面不多,只知道他跟爹是老熟人,平安跟他学过厨艺。
“这事你跟平安去说,他怕是要硬碰硬。”老马拿起墙上的草帽,“让老刘出面,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他那人,面上和气,心里门儿清。”
秀玲和老马书记一起来到了老刘的饭店,只见门口停着好几辆摩托车,看着就比秀玲家的气派。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划拳的吆喝声,老刘正光着膀子在柜台里坐着,油亮的脑门上沁着汗。
“哟,马叔来了!”老刘抬头看见他们,赶紧站起来,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叔,快进屋坐。”
老马书记摆了摆手:“不坐了,跟你说点事。”他把秀玲往前拉了拉,“这是我闺女秀玲,平安的对象。你见过的,在村里开了个小饭馆。”
老刘眯着眼打量了秀玲一下,笑着说:“秀玲妹子,知道知道,咋了?饭馆出啥岔子了?”
老马书记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老刘听完,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蹲在地上抓了抓头发,突然一拍大腿:“他娘的,这是欺负到咱家门口了!”
他站起来,往屋里喊:“柱子,给我找件褂子!”屋里跑出来个年轻小伙,递过件深蓝色的褂子。
老刘穿上褂子,扣子扣到最上面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