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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还弥漫着午饭的气息。
她走进去,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指尖。/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洗净手,她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光洁的灶台,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擦拭她曾经的佩剑。
烟火人间,或许只有这一方小小的灶台,柴米油盐的踏实,才能在她心底留下些微痕迹。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终于响起。
镜流刚把擦干的玻璃杯放进沥水架,闻声转过身。
唐七叶站在玄关,脸颊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微红,额角沁着细汗,怀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纸盒,上面印着某家知名蛋糕店的logo,侧边还斜倚着一束花——深红丝绒般的玫瑰,重重叠叠的花瓣簇拥着,饱满得几乎要滴下颜色,被透明的包装纸和深绿的叶材衬着,艳丽得有些灼目。
他身后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
“呼……没等急吧?”
他换好鞋,抱着东西走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笑容却亮得晃眼。
镜流的目光扫过他怀里的蛋糕盒和那束浓烈如火的玫瑰,最后落在他脸上,摇了摇头。
“没有。”
七菜被惊动,从猫爬架上跳下来,好奇地围着唐七叶的腿打转,小鼻子翕动着去嗅那束玫瑰。
“去去去,没你的份儿,这都是你妈的。”
唐七叶笑着用膝盖轻轻挡开小家伙,把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又将那束玫瑰也郑重地搁在旁边。
做完这些,他才象是完成了某种仪式,深吸一口气,手伸向背后,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个扁平的、扎着深灰色缎带的礼盒。
盒子是硬挺的牛皮纸材质,没有任何多馀花纹,透着一股沉静的质感。
“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双手将盒子递到镜流面前,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期待和紧张。
镜流看着他递来的盒子,又看看桌上那两样过于隆重的物品。
蛋糕的甜香丝丝缕缕飘散出来,玫瑰的浓烈香气也随之弥漫。
她沉默片刻,伸手先接过了那个朴素的牛皮纸盒。
指尖触碰到盒面,微凉而挺括。
她解开深灰色的缎带,打开盒盖。
一件折叠整齐的围裙静静躺在里面。
深灰的亚麻布料,质地厚实而柔软,并非厨房常见的那种花哨防油布。
最引人注目的是围裙胸前的口袋上方,用极细的银线刺绣——并非花朵或卡通图案,而是一株姿态挺拔舒展的剑兰。
银线勾勒出狭长刚硬的叶片,流畅的线条从根部向上收束,在顶端凝聚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针脚细密精致,银线在深灰的底布上泛着冷冽而内敛的光泽。
围裙的系带也是同色亚麻,末端缀着两枚小巧的哑光金属扣。
镜流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株银线绣就的剑兰。
冰冷、锐利、带着一股破开一切的锋芒。
这感觉如此熟悉,像触摸到了她灵魂深处某个早已沉寂却从未消失的印记。
蛋糕的甜腻和玫瑰的馥郁仿佛瞬间被这深灰亚麻和银线剑兰的气息冲淡了。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轮廓,窗外正午阳光投下的光斑,甚至空气中细微的尘埃,都在这瞬间变得无比清淅、无比真实。
原来他都记得。
记得她指尖拂过剑脊时的专注,记得她凝视刀刃寒光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温度。
他把她那属于剑的、属于过往的、属于冰冷锋芒的一部分,用这样沉默而熨帖的方式,织进了这方寸烟火之地。
一股暖流汹涌地冲上心口,撞得她指尖微微发颤。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沉寂太久的心脏,在沉重而清淅地搏动。
咚。咚。咚。
